【七、写我最熟悉的故事】
第(2/4)节
高大一些了。
太平军攻占壶镇以后,的确是被民团打败了的。李世贤的儿子,也确实就是被东勇陈士佐用鸟枪打死在壶镇贤母桥的瞭台上。这件事不但在当地流传,而且有县志可以证明。关于民团惨杀俘虏的经过,当地也流传有许多传说。我所听到的是:民团把壶镇大桥的两头一堵,让俘虏们自己人杀自己人:张三杀了李四,王五再杀张三,赵六再杀王五,直到剩下最后一个,才由民团给了他一刀。据说一次杀了有二百多人,大桥上尸体都堆满了。
这个素材,就是壶镇团防局在大桥上“杀俘祭忠”的原形。但是让太平军自己人杀自己人,我觉得太窝囊了,只好“演义”一下,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祖父学武,颇有成就,也想通过“仕途”改变自己的生活道路。他曾经到县城去报考过武秀才,论武功,是有希望考中的,结果让同乡人告了个“冒籍”,虽然临时借了一百多块银元走门路办理了“改籍”手续,但是这边手续没有办完,那边就张榜了,白花了一百多块银洋,武秀才还是没考上。从此就“灰心仕途”,没去再考。这一段故事,就是吴本良下考场并奔走改籍的原形。不过第一我把出面首告的人改为林炳,第二没花那一百多块银洋,就主动放弃了。
我祖父四十岁上,因为一条黄牯牛,死于林炳的手中。
那年秋天,我小叔叔牵了家里的黄牯牛在山坡地上放牧。他把牛往草地上一轰,就和小伙伴儿们爬树掏喜鹊窝儿玩儿去了。那牛见没人看它,跑到林炳家的豆田里吃了一片豆子,被林炳的父亲看见牵回家去。等到我小叔叔从树上下来,黄牯不见了,只好哭着回家来。我祖父出去一打听,有人告诉他是林炳的父亲牵回家去的。当夜他就到林炳家去问,人家一口回说没看见。到牛栏里一看,只有一头水牛、一头花牛,确实没有黄牯。第二天我祖父再出去寻找,有人告诉他林炳家的花牛,就是吴家的黄牯,是被林炳用生豆浆抹成的假花牛。我祖父一气之下,带了家伙和几个族人一起到林炳家讲理,一言不合,先是争执起来,继而动武,大打出手。我祖父仗着会几下拳脚,打伤了对方好几个人,但最后还是被林炳一刀扎破了肝脏,踉踉跄跄逃回家来,还没进门,我母亲赶紧迎上前去扶住,结果没留下一句话,就死在我母亲的臂弯上了。
当时我父亲不在家,等到他回来,仗着自己也学过几天拳脚,当时就要到林炳家去拼命,但被族人死死地按住,劝他不要再动武械斗,不如告到县里,由政府发落。
这场官司到底拖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只听说县里袒护对方,最后以各有死伤为由,葫芦提不了了之。为此,我父亲虽然只有小学毕业的文化,却从此下了决心,一定要去考大学,学法律!
我父亲小学毕业以后,一直给人家跑腿当账房,做的是收购药材土产的生意,到年底分一成红利。直到二十八岁了,才攒够了安家的钱,借了一张中学毕业的文凭,考进了浙江法政高等学堂第一期。因他年纪比别人大,当上了学生自治会主席,在地下共产党的领导下,介绍他参加了同样是地下组织的国民党,带领学上街游行,支持上海日商枪杀顾正红的五卅惨案,为此遭到军阀孙传芳的通缉。于是仍由地下共产党出面,介绍他出任北伐军的团党代表(相当于团政委),从浙江一直打到北京,北伐完成以后,才退伍回到司法界。
可以说,我父亲是吴石宕第一个“冲杀”出来的读书人
第(2/4)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