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婉转清歌招来一顿毒打 冲天烈火烧去半世冤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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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纳着鞋底儿一边一句一句地教小苦娃唱一支她平时最爱唱的、比较长的小曲儿。唱来唱去,小苦娃越唱越来劲儿,唱了足有半个多更次还不想睡。娘儿俩正唱得兴头,突然间门外响起了母老虎那狮子吼一般嘶哑的声音:
“你这个浪蹄子,好哇!拿我的话不当话,深更半夜的还在这里唱曲子招人,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我的厉害!”
说话间一脚踹开了房门,一把抓住了白牡丹的头发,像扣了环1似地再也不肯松手,连拉带拽地给拖到后院儿去了。小苦娃一把没拽祝蝴娘,吓得坐在地上哇哇直哭。
1扣环——老鹰抓鸟雀一类动物的时候,爪距扣紧不能轻易撒开,俗称“扣环”。
白牡丹哪里知道,就在她娘儿俩一递一句地唱着小曲儿的时候,黄金龙正悄悄儿地躲在窗户外面偷听呢!这个老色鬼出门儿做了一趟买卖回来,吃过了母老虎的洗尘接风酒,躺在烟榻上抽足了鸦片烟,想起小一年没见着白牡丹了,她的孩子该断奶了吧?开过怀的小娘们儿腰身还那么苗条吗?脸上还那么红润吗?嗓子还那么甜美吗?一颗心想到了白牡丹身上,色劲儿上来了,不管不顾,也不看看醋娘子正在干什么,心知韩大打夜班儿不在屋,一溜就溜到了白牡丹的窗户下,正赶上娘儿俩一递一句地唱小曲儿玩儿。黄金龙躲在窗户底下听白牡丹唱小曲儿,耐着性子等苦娃入睡,可他没想到苦娃是越唱越来精神,一点儿睡觉的意思也没有,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冤家路窄,偏偏醋娘子从天而降,左手一把揪住了老色鬼的领子,右手食指直戳他太阳穴,低喝了一声:“还不给我死回去!”黄金龙先是吓了个半死,骨软筋酥,差点儿瘫在地上,等听到这一声恩旨,有如皇恩大赦一般,赶紧抱着脑袋提起狗腿一溜烟儿跑了。
醋娘子把白牡丹拖到后院儿去,叫丫环仆妇们把她吊在廊柱上,取出家法来往地下一扔,一迭连声地只管叫:“打!打!打!给我祝豪里打!”那竹板子就像雨点般落在白牡丹头上、肩上、背上、臂上、腿上,打得她连叫喊的工夫都没有。母老虎看了还不解气,一把推开那个不太使劲儿的小丫头,夺过竹板来,亲自动手往白牡丹那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上横着抡过去。刚抡了三四下,白牡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韩大车完水回来,屋里不见了白牡丹,只有苦娃一个人坐在地上,满脸满手都是眼泪鼻涕,已经哭得变了声儿岔了气儿。韩大吃了一惊,好容易把孩子哄住不哭了,苦娃这才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来:“妈妈……教苦娃……唱……大奶奶……进门……把妈妈……拖走了。”
韩大听说,气往上冲,赶忙抱起孩子,直往后院儿大步跑去。
到了后院儿一看,白牡丹倒剪着双手给绑在廊柱上,耷拉着脑袋,好像已经死了的样子。母老虎左手义腰,右手扶着竹板,气咻咻地坐在交椅上,兀自一个劲儿地骂:
“你这贱货!怎么不说话了?你当是装死我就怕你了吗?像你那样的小娼妇,死一个还不抵死一条狗呢!大奶奶有的是钱,死你一个,看我这就去买回十个来!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嘛,有的是!”
母老虎打得手也酸了,骂得口也干了,一眼看见韩大扑进门来,倒想借此机会下台,就站起来指着韩大说:
“韩大!你来得正好!今天咱们把话挑明了:牡丹算是你媳妇儿,你自己也明白,却是没给过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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