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一整天的混乱之後，付小秋在付母英娘求谅解的叨念声中睡去了。一觉起来，依旧是土坑房硬板床，付小秋怔楞地呆了呆，然後发现英娘正轻手轻脚地摆放早点。一碗白粥冒着袅袅轻烟，旁边放着好几个碟子的小菜，转身看见付小秋醒来，英娘慈祥的问道：「睡得好吗？快起来用饭了。」付小秋见了心中一动，昨夜的怨念消逝了不少。

    简单地盥洗之後，付小秋在坑桌前坐下来用餐，思索着自己的处境和应变之道。到醇亲王府服十年劳役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十年之後她还是要归家，运气好的话那位竹马秉弘会信守承诺来娶她，运气不好的话就是云英未嫁的老姑娘，要指望付家收留她或帮她再找门亲事。说起来，她还是不能跟家里撕破脸的。而且看看摆满桌子的菜色，家里都这麽穷了还有肉有蛋地给她补身体，这娘还是顾念女儿的，嗯，应该是亲娘。

    付小秋安静地用早饭，英娘也慈爱地在一边陪着她。用完饭之後付小秋抬起头来，想要说几句话释放善意，英娘倒是清清喉咙先开口了：「小秋，你别害怕，虽然待会儿进了王府就不能出来，但爹娘会寻机会去王府探望你的。」原来这接下来十年都不能外出，付小秋无奈地点点头。

    接着英娘握住她的手说道：「街谈巷语，道听涂说者之所造也，醇亲王三年前屠城之後就没杀过妇孺，小秋这麽乖巧一定不会有事的。」付小秋一听，大惊失色道：「屠城？三年前？」英娘握紧她的手解释道：「一年前那一次不算，那亲王血洗的大邓山尽是一些山匪流寇。」付小秋哆哆嗦嗦：「一年前」英娘又急急补充道：「半年前那次是例外，被砍头的全是贪官污吏娘打听过了，亲王其实」

    「呕~~~」一肚子的食物在剧烈翻搅後吐了出来，呕吐声中英娘还不断游说着：「智勇公正」接过杯子咽下大半杯茶水後，听见英娘正说到：「这次是皇后亲自指示下来的，多少人盼着能一步登天」付小秋吐到虚脱满脸黑线，命都朝夕不保了，还呼拢自己说可以一步登天，她气极反笑嘶声道：「有你们这种把亲女儿推进火坑的父母吗？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这明明就是卖女求荣。」

    这不留情面指责让英娘倏然变色，眼泪哗啦拉地掉下来。这时候一个白净的男孩撞进屋来惊怒道：「为什麽醇亲王府的车来了？爹娘骗我！我不要读书了，我不要卖姐姐！」英娘像是被采了尾巴的猫一般，不顾形象地嚎哭起来：「你们怎麽一个两个都误解我，我全是为了你们姊弟好啊！小秋若让亲王看上了就能封为侍妾甚至次妃，要看不上归家来爹娘自会作主。而且如果弟弟真的高中进士光耀门楣，你这亲姐姐还愁没有好婚事嘛」

    这边英娘哭倒在床，那边付顺搥墙踢桌，付小秋惊骇於自己立刻就要上刑场。一片混乱中理智尚存的付全扯了付小秋出门，在鞠躬道歉中将她推到几个官人面前。主事的官人核对了户籍、画像，脸色很臭地让付小秋爬上最後一部马车，人还没坐稳就听见”喝”一声，车轮“喀拉”“喀拉”地转动了起来。

    付小秋慌乱中终於在椅子上坐定，探头往後看去见到付全还站在家门口目送她离开，一副关怀子女情深意切的模样。付小秋眼角抽了抽，这家人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明明就是重男轻女、明明就是贪图富贵，明明就是推女儿入火坑，根本是白读圣贤书的假清高！

    马车里已经坐了四个姑娘，不晓得是原本就认识还是已经同行许久，大家停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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