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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1/3)节
    这所中学的大门正对着的是一幢也是唯一一幢教学楼,估计是“出土”有些年头了,歪得有点像比萨斜塔,又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只脚已踏进棺材,你咳嗽一声就可以把它吹散了架,之所以还硬撑着没有轰然倒塌,只是因为没有想好往哪一面倒而已,是陋室而不出名,是茅庐而无人顾,是个彻头彻尾的“豆腐渣工程”。不过说来也巧,百姓父母官从县里也来慰问好几次了,每次都保黑子红瓤、打官腔,说要拨款重建,可往往是走过场、面子活,开弓不放箭,打雷不下雨,“只听楼梯声,不见人下来”。当地的男女老少也只好相信,“巴黎不是一天建成的”,可英国诗人雪莱的那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的好诗,放在这就不好使了,只是大忽悠,大大的忽悠。这座楼迟早要“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这就可怜了天天巴了南墙望的乡亲父老们,他们也只能“大旱望云霓了”。后来又传来了小道消息,说是因为中国式拆迁太野蛮,还有什么暗箱操纵之类的,更有甚者的要强行签署保密协议,而且不同家庭拆迁的补偿数字还有着千差万别,难不成还要,见人下菜碟儿,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白丁布衣的都为自己的娃儿们叫苦喊冤,对当官的怨声载道,骂不绝口。说他们有些人是酒囊饭袋,不对—应该说他们有些人不是酒囊饭袋。由此观之,说大话是皮肤被蚊子叮了个包,不用涂点药水也会不留痕迹;而开空头支票则是皮肤让刀子开了个口,即使缝上几针还是会留下伤疤。

    教学楼没有大厦将倾,因为里面有史老师这般居功至伟的风流人物。提起他老人家,同学们往往都会成为演说家戴摩西尼,就连那些有口吃结巴如钝刀子割肉一样的学生也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迫击炮换上了机关枪。此人形象原本有些抽象,说成鬼头蛤蟆眼有点过了,却能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在于其长得有诗的意象:长着一颗黑痣的脸上满是皱纹,恰如一张粘了只蚊子的蜘蛛网;两排整齐的牙齿黄且大,打掉来看一如几十粒生了虫的老玉米。这名教师姓史名曰法古,走起路来像是鸭子一样一摇一摆的,而且讲课每逢讲到,即手舞足蹈,一如狗喜欢用摇尾巴,驴经常动耳朵,来表达喜怒哀乐一样。这是一名合格的穷酸秀才,不合格的班主任,年纪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陈旧,性情和教学楼一样是老古董。不过他可是用“故纸堆”包装成的艺术品,脸上常挂着笑,人看着他那笑就犹如是看高空走钢丝,总担心会掉下来。他笑起来像“含笑哲学家”德谟克利特,也不负他这校园“国学大师”的称号,可有个成语叫笑里藏刀,还有个nba球星叫“微笑的刺客”托马斯。他喜欢掉书袋,太会把香粉搽在脸蛋上了,一见面就给人儒家的“温良恭俭让”;一说话就是士大夫的“半部论语治天下”,估计是焚书坑儒的后裔,社会主义儒家的新宠儿。前两年右迁至高三毕业班教语文,顿时鼻子翘上天,说起话来一般“五四”风骨风韵风流,其实说来不过是抱残守缺,黾勉能把三两个标志性的词语,挂在嘴边而已:不是《雪》里的“确乎没有,……我可记不真切了”,就是《好的故事》中“我真爱这一篇好的故事”,抑或是《秋夜》里“我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之属。文人相轻,只是对于同一时代而言的,但不知为什么,史法古最喜欢清代文人,可能是因为发型的缘故,此文人不是方苞姚鼐,也不是龚自珍,而是“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谭嗣同,因为他的一句遗训:为学莫重于尊师。

    《墨子明鬼》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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