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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

第(3/7)节
,却是如期交付生活费的。他甚至还筹措了几十万元作为自己儿子的结婚费用。

    “我怎么都行,可是不许你对孩子不一视同仁。”

    母亲说,就在那时她第一次想到该和父亲分手了。她一方面将一个又一个悲哀的事实铭刻于心,另一方面又好象有点惋惜着什么,慢慢地、在我看来拖得令人不耐烦地同那人断绝了关系。

    我快要上中学的那年春天,很少这么早回到家来的他拦住我,对我说:

    “我以为你上了中学,就谈论男朋友呀什么的,只要和男的挎着胳膊在一起走一走,看我不揍扁了你!”

    那口气严厉极了。

    那时,他的目光不是父亲看女儿的目光,不是把女儿当作女儿,而是象看自己占有的女人那种动物的目光。对亲生女儿的那种猥亵的目光,把我和这个父亲隔绝了。

    我想,我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讨厌他的吧。如果以假定、结论、证明的论说方法来说,也许那时就已经对父亲作出了结论,现在只是证明了过去对他的厌恶而已。

    我不爱他,也不希求这种爱情。别人或许会说我这个作女儿的太冷漠吧。事实上,真有几个人面对面地这么对我说过。

    开始工作后的一年之间,我过着租房单住的生活。到了上高中的时候,母亲她们也从横须贺搬到东京。我们在目黑区的某公寓里租了一套房。等到家里的事和学校的事终于都安顿下来的时候,已是入夏以前不久了。一天半夜,我被隔壁房里响起的电话铃吵醒了。我竖起耳朵听着。可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昏暗的房间里的槁扇被拉开了,我看到邻室的荧光灯放着异常的亮光。

    ——父亲病危。

    这突然的消息使我困惑无措,母亲转过身,背朝着我麻俐地穿戴好。

    “穿好制服,在家等着!”

    她留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母亲走后,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来电话叫我和妹妹,我们照她吩咐穿着制服,揉着惺松的睡眼,赶到足利的医院。

    病房气氛是紧张的。

    他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发出既不象鼾声又不象呻吟声的异样的声音,患脑溢血的人大都是如此病状。护士不断地进进出出,医生坐在他的左侧,而母亲担心地注视着病人,脸色苍白。听着他那象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呼吸声,我有一种直觉:“啊,这人死不了!”

    来这里的路上我曾想:要是看见即将死亡的那个人,自己一定会惊慌失措,女儿如果被置身于一定要为父亲送终的位置上,恐怕会又哭又喊,哀告他可不要死去的吧!

    但是,我一步迈进病房以后,脸上连一滴眼泪也没流过,甚至忘记了盼望他别死。我只想,不愿意让站在我身后的妹妹看见他那难看的样子。

    看到我始终站着不动,并且也没有跑近前去,同来的一个公司的人说:

    “你可真无情呵!”

    说这话的也是作父亲的人,他是两个儿子的父亲,所一以很自然地就把自己同病床上那人等同起来了吧。然而,我却被“无情”这句当然并非过分的话刺伤了。以后一段时间里,一分析起自己的“无情”,我就感到苦恼。

    他不亲切,不坚强,不纯洁,也不勇敢。当然,我不知道他和母亲的来往以及他们之间存在的男女间的纠葛;我也不清楚母亲为了什么爱上了他,直到与各种各样的困难作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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