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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做贼的舅舅找上门来了】

第(2/4)节
著名士绅,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做贼的亲戚?所长不敢相信,去报告了警察局长。局长也不相信,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不料今天早晨病人昏迷不醒了,所长着急起来,又一次去找局长。张祖江也没有办法,只好亲自登门,来问一问我父亲是否真有这么一位亲戚。我父亲也不隐瞒,就说谢三儿有可能是他叔丈人的私生子,只是族里从来没有承认过,也没姓过蔡。从血统方面说,他有可能是蔡氏族人;但从法律角度说,跟他根本就没有亲属关系。因此,他的任何事情,我父亲一概不闻不问。

    植松伯伯跟我们同桌吃饭,插话说:这一次的事情,是张祖江弄巧成拙,下不来台了,才来找我父亲下台阶的。谢三儿是个贼,县里谁不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偷过本县人的一针一线,在本县根本就没有做过案子。历任警察局局长都是采取“民不举,官不究”政策,从来没有想到要去抓他。这个张祖江,本来是浦江县的一个青皮无赖,当过警察当过兵,都没有混出什么模样来。这一次仗着他妹夫当了缙云县县长,靠裙带关系混上了警察局局长的职位。他那位妹夫,其实是学文艺的,会作曲,会演戏,一到缙云县,游了著名风景区仙都,就写了一首《仙都曲》,印发给各中小学校教唱;接着就和他老婆共同登台演出了著名话剧《野玫瑰》(也就是《天字第一号》),在全县传为美谈,都说他是个“才子县长”。可惜这个县长在演戏、作曲方面的确是个才子,而在如何当好父母官方面却是个真正的庸才。特别对于如何治理地方,更是一窍不通又加不闻不问,完全仰仗他那位兵痞子出身的大舅子。就拿这次抓谢三儿来说,既然他根本就没在本县做过案,外县又没有公文到来要求协助缉拿,按照当时地方官各管一摊儿的规矩办事,是没有必要过问的。偏偏张祖江上任以来没有办过什么露脸的案子,一听说邻县商号失盗,窃贼就在缙云县,而且他自己已经当众宣布这件案子是他做的。于是张祖江就自告奋勇,要把这个犯案累累的“剧盗”逮捕归案,显一显自己的本事。

    我父亲只知道谢三儿住在缙云县,也知道他经常到附近各县去行窃作案,却并不知道他这一次是如何被捕的。听植松伯伯说起这件事情,也感到有些兴趣,就让植松伯伯接着讲下去。

    事情出在端午节的夜里。那天晚上城隍庙里有人出钱请戏班做戏还愿。当时当地演野台子戏,规矩是晚场七点钟开始敲锣打鼓,演奏乐曲,名为“闹台场”,实际上是招徕观众的意思。台场闹到八点钟,天色也暗下来了,于是先演三四折折子戏,休息二十分钟之后,接演正戏,大约在半夜十二点钟左右散场。当时缙云县还没有电灯,每逢演戏,都要点煤气灯。点煤气灯要有点儿小小的技术,弄不好就要熄灭。而谢三儿正是摆弄煤气灯的行家,每逢演戏,都要请他来一显身手。那天晚上,台场闹到一半儿,也就是七点半钟光景,台下人人看见谢三儿手提着气灯到台上去点着了;到散戏的时候,也就是半夜十二点多钟,又人人看见他上台去把气灯摘下来。吃过宵夜,谢三儿又跟戏班子里管三箱的(即管服装、道具、盔头的)坐下来推排九,一直推到天亮。

    就在推排九的时候,谢三儿扬言:当天夜里,他到丽水去做了一趟买卖,偷了正大绸布庄三匹呢子、四匹绸子。大家都说他吹牛,因为从缙云到丽水,走公路有八十五里,当时日本人已经占领金华,为阻止日寇长驱直入,公路已经遭到彻底破坏,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走小路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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