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为剿山向宿将问计 图得子与美婢寻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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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山这个话题上来:
“自打吴石宕那伙强盗劫了大牢,上白水山竖起了谋反大旗,前任守备曾几次派兵征剿,终因不明地利,又疏于防范,屡屡失利,贼寇反有越剿越旺的趋势,不单经常出没于左近乡村镇店,打家劫舍,敛钱抢粮,还几次三番攻进城来砸衙门劫法场,已经成了我县匪患中的第一心腹大患。如今小侄接任守备,虽有心务求于最短期间将叛匪尽行剿灭,怎奈前任迭次失利,伤亡惨重,以致今日士气不振,有贪生之念而无杀敌之心。如此兵卒,只怕诸葛再世也无用武之地了。”
李家吃过白水山义军的亏,父子二人跟吴石宕人的冤仇、对踏平白水山的想望,都不亚于林守备,苦于手中无兵,不能如愿以酬就是了。不过一提起镇台大人辖下的那些绿旗官兵,李联升不单一向不信服,而且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们。当他听完了林炳的一番感慨和忧虑之后,也颇有同感地褒贬说:
“现如今的天下,叛军今天杀过来,官军明天杀过去,无非是混战一场,各自得点儿好处而已,当兵吃粮的又有几个是有胆有识的忠义之士?远的且先不说,就说那年闹长毛反,粤匪离城还有好几十里地呢,官兵们就望风逃窜,躲得连个影子也见不着了。说起来,还是人家吕慎之和马三公子有魄力有胆量,单凭东南二乡的团勇,就敢于以寡敌众,会攻壶镇,终于赶走了粤匪,收复县城,保一方黎民百姓永享太平。只可惜像吕慎之那样有勇有谋的将才,已经不可多得了。官兵反倒不如民团骁勇善战,其实也不奇怪:想那些当兵的,多为生计所迫,或交不出田租,或还不起旧债,不得己离乡背井,出外投军,吃一份儿钱粮,躲过眼前饥荒,上起阵来,与逆匪无冤无仇的,又有几个人肯卖命上前呢?人人都有妻儿老小,想想家里人,自然也就怕死惜命起来了。相反,团勇全都来自本乡本上,上阵打仗是为了父母妻儿,不冲上去把逆匪杀掉,逆匪就要冲过来奸淫掳掠,一想到家里人,自然就不怕死惜命了。按照这个道理,贤契要想踏平白水山,看来也只能依靠当地的民团。不能依赖外来的官兵。以愚意度之,如果能把三乡民团的精锐集中起来,再向有实战经验的吕慎之讨教一个万无一失的善策良谋,以民团为主,辅之以官兵,双管齐下,两面夹攻,白水山些许几个毛贱,又有你这个指挥若定的主将统领,还有个攻不下来的道理吗?”
尽管老讼师是个耍笔杆子的衙门油子,不会舞刀弄枪,连纸上谈兵也不会,可是对官兵、民团的剖析却持之有据,言之成理。自从太平天国起事以来,大小战役,不论外地的湘军、淮军还是本地的民团都是以团练为基础与太平军作战,从此团练的身价扶摇直上,早已经超越了八旗子弟和绿营兵,大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势了。这一次官兵与民团会剿白水山的计划,原是镇台大人明谕的,如今老讼师不仅提出了同样的见解,而且进一步主张以民团为主以官兵为辅,这就不仅仅是“英雄所见略同”,简直是“更胜一筹”了。
林炳是壶镇人,对于吕慎之的足智多谋,善于布防作战,在辛酉之役中曾经有过一段“率子弟执干戈以卫乡里”的丰功伟绩,不单是早有所闻,而且知之甚详的。只是一则吕慎之功成引退,以年老体衰为由,不愿意再在刀兵丛中讨生活,二则林炳少年气盛,自视甚高,满以为自己智勇双全,是个大将军的材料,不愿意为了这几个伸手可擒的毛贼去向人家低头请教,因此尽管二人同在壶镇团防局办事,林、吕两家相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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