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吴石宕人难决是进是退 地保公差趁机又诈又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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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举棋不定,吴石宕人难决是进是退。贪得无厌,地保公差趁机又诈又敲
第二天一早,大虎别了雷一鸣,挑起炉匠担子,回家去报信儿。积雪经过践踏融化,路更不好走了。到壶镇的时候,已经是家家灯火,户户炊烟。从壶镇到吴石宕,走的是小路,偏偏又下起了大雪,一团一团扯絮似的雪花儿兜头盖脑地扑来,直往人领口里钻,叫人睁不开眼晴,伸不出脖子。最后那一程,几乎是一步一滑,跌跌撞撞,仗着路熟,才摸进了村里的。
二虎斜靠在房门口看雪,见大虎这么晚了才回来,赶紧拄着拐杖迎出屋来。月娥叫来了本良和立本,本厚和一众叔伯弟兄们也闻声赶来了。顿时间,十几个人团团转把大虎围在中央,顾不上问饥问寒,只是一迭连声地问他进城后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大虎拍打拍打身上的雪花儿,坐下来定一定神儿,掏出旱烟袋儿把烟点着了,喷出一口浓浓的烟来,这才一五一十说出自己怎样找不着门路打听不到消息,后来多亏雷一鸣放下买卖不做,在城里转了一个下午,才摸清林炳托李家出面买通了官府,一千六百两银子把吴石宕人给卖了。至于李家父子给林炳出了什么主意,串了什么口供,金太爷又打算如何发作,一时间是无法打听详细的。
大虎刚说到这里,本厚头一个跳起来说:
“我说怎么样?听他年前说话那口气,用不着问,准是跟官府勾搭上了。如今人家官绅勾结,合伙儿做好了圈套儿,咱们能乖乖儿地送上门去请人家砍脑袋么?这样的官司,咱们不打啦!县里发下牌票来,咱们给他个不理踩。他有本事派兵下来,县里就那么几个人灯儿似的绿旗兵,咱们使个调虎离山计,把他们引出城来,连县衙门老窝儿都给他端了!”
本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直眉瞪眼地站了起来,炒豆子似的一口气儿说了一大篇。
本良看立本不动声色,连忙喝住本厚说:
“又是你能!抗拘拒捕,砸衙门杀官府,难道是说干就干的事情吗?事情做出来了,怎么收拾,上哪儿躲着去?俗话说:‘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你拍拍屁股走了,叫一村老小替你顶雷去?咱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立得正站得稳,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跑了叫女人孩子们去受罪呀,那还有脸活着么?”
二虎听本良如此说,忍不住插嘴问:
“照你的意思,这场官司咱们是非奉陪到底不可啰?”
本良摇摇头说:
“我不是一定要打官司,不过至少眼下还看不出官司不能打的充足理由来。就说雷大哥探听来的消息吧,能肯定从壶镇划到县里去的银两就是林炳贿赂官府的赃银么?再说,李家的媳妇儿跟衙门里的太太有来往,就一定是替林炳拉皮条牵马讲价钱么?林炳要想贿赂官府,县太爷住在他家里的时候,还怕送不上去呀?这种事情,总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难道一定要别人替他说合做中不成?”
“你呀,怎么倒替林炳辩解起来了?”本厚虽然挨了说,可是依然不服本良的那些道理,奇怪地感叹着说。
“不是我要替林炳辩解,凡事总要从正反两个方面多想想,才能全面周到。如果单从自己这方面想,不免就会自以为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了。”
“我看你才自以为是呢!”本厚不敢大声反驳,只是小声地咕噜着。
大伙儿都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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