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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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质学家谈到他果真发现了石油时,我们的画家激动万分了。他高兴得忘记了自己的遭遇和疾病,他紧紧地握住了地质学家的手,祝贺他,一种对祖国的热爱油然而生,遍体燃烧,他自己的忧伤全不存在了。这一番话,原来那老机工也是第一次听见,而听得出了神。地质学家也很高兴,微笑起来,两眼眯细,牙齿雪白,神采奕奕。
但是,他接下去说,发现了石油,报告了资源委员会,要求钻探机之时,那主任委员却不给。他说他没有钻机。
见鬼!说到这里,地质学家生起气来。他说他拍发了一连串电报,请求一台钻机,只要一台,可是没有!资源委员会好大的衙门,却连一台钻机也拿不出?他不信。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要派他,西出玉门关,路远迢迢,去寻找石油呢?幸而天无绝人之路。后来忽然有了。可是,怎末有了的呢?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地质学家自己,也还没有明白,反正,后来是有了。
事情是这样的:资源委员会确实是没有钻机。有几台破钻机,早已失灵了。他们也万万想不到,沈健南真给他们找到了石油露头!重庆传说了这一个重要的发现。新华日报记者首先探听到这个重要消息。接着,红岩知道了如何地质学家拍来急电要求钻机,然而资源委员会没有满足他的要求。一了解到这情况,中共办事处就给中共中央发出电报,请示能否由陕甘宁边区设法帮助那个功勋卓著,而孤立无援的地质学家。
据传说,正是中共中央的领导人亲自作了决定,将过去英国人在延长油矿建设时留下的钻机,连同钻机上的老工人,连人带马,一并送走。
枣园回电到了红岩村。中共办事处通知了资源委员会。
共产党出钻机,支援石油勘探工作。这是一个奇妙的新闻。国民党内部秘密地讨论了这件事。当初,沈健南是提出过的,要在鄂尔多斯地台找石油。要让他在那儿找到了石油,可就糟了!不就要落到共产党手掌中去啦?幸亏当初没有同意他,这件事作得对!至于现在,在玉门关外,发现了石油,而延安要派工人送一台钻机去。这可不可以同意呢?可以,可以。钻机钻出石油来,是国民党的;钻不出石油来,是共产党的。据说,蒋光头那晚上主持了讨论,谈到这里,他像狼嚎一样的仰天大笑起来,得意忘形了。
地质学家并不知道这一切底细。他忽然接到了重庆来电,说有钻机一台,从陕北延长油矿拆卸下来,不日可以起运,命令他作好准备,早日开钻,钻得石油,以资异日之开发。我们的地质学家当时却也没有想到,陕甘宁边区的办事效率那样高。电报接到没有十天,钻机已到兰州,从兰州起运前来了。
五天以前,沈健南从老君庙来到赤金,迎接了以老机工傅吉祥为首的钻探工人和一台英国钻机,一卡车的套管钻杆,一卡车的零件。傅吉祥是一个有二十年工龄的老工人,很有威信。他经验丰富,处事干脆有力。那一天,他们一清早出发,要运送器材到老君庙。在赤金外三里地的公路旁,他们突然发现一人,倒卧在戈壁滩上。下车看他,他昏迷不醒。他们连忙将他送到赤金,进行了急救。可是,他不能苏醒,他发高烧,说呓语。沈健南听他在昏迷中说了些法兰西语,大为惊异。他们两个就为了他而留下来了。一连五天,傅吉祥看护着这个不知名的遇难者。我们的地质学家认为这是侠义心肠,十分感动。
我们的画家听到这里,举起手来,拉着傅吉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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