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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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纸人”,他始于征服,终于厌倦,处心积虑地要离开艾蕾诺尔,致使后者殉情而死。看完电影,东方晴深受感动,又从我书架上找到黄天源的译本《阿道尔夫》,我们一起阅读,一起潸然泪下。书中那些充满激情的话语从东方晴的口中念出,琅琅然宛若天音:
“爱情的魅力啊,谁能将你描绘?你是一种信念,令人坚信已经找到天赐的人儿;你是突如其来的光辉,照亮人生,似乎明示人生的奥秘;你有不可估量的价值,且与微末的机遇密切关联;你是倏忽易逝的韶光,其时的一切小事由于平和以致令人无从回忆,它们在心灵中却留下悠长的幸福印记;你是使人喜出望外的快乐,有时也会无端地掺进通常的怜爱之情;你令人相见时无限欢欣,不见时满怀希望;你摆脱一切庸俗的关切,超越所有身边的事物;你也是一种信心,相信我们生活在一起,世人无从加害;你还是相通的灵犀,彼此猜到每一个念头,呼应每一次激动。爱情的魔力啊,连体验过的人也无法将你描绘!”
这赞美诗一般的语言令人振奋,小说的内容却令人神伤。“艾蕾诺尔的不幸证明,即使是最炽热的感情,也无法与现实事物的秩序抗衡。社会太强大了,它以五花八门的面目出现,把苦药掺进它没有加以认可的的爱情之中;它助长心灵的病患:那种易变的习性与难耐的腻烦;在知己关系方面,也时而突然受这两者的侵袭。”贡斯当的观点令人信服。
我还记得,东方晴放下那本薄薄的小说后,双手捂着脸,难过了很长时间。她张开手指,从指缝露出泪眼来凝视着我,轻声问道:
“这世界上,女人永远都比男人更崇拜爱情,更投入爱情,更忠诚于爱情,更专一于爱情。费浪,我这话对不对?”
“嗯,你这话是对的。在情场上,表现出色的多半是女人,成绩优异的多半是女人,可歌可泣的多半是女人,男人的表现总是要差上一大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把话尾子斩断了,故弄玄虚。
“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东方晴把十指从脸上移开,裸露出一双莹莹泪眼。
“原因是,男人用激情去爱,女人用柔情去爱。激情之火难持久,柔情之丝倍缠绵。在情场,男人的天敌不是女人,而是厌倦,是见异思迁。”
“费浪,别拐弯抹角玩花样,讲句实话,你会厌倦和见异思迁吗?”
“应该不会,因为我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懒虫,懒得另起炉灶。”我笑出声来。
“这不是实话实说,你们男人啊,再懒,也不会懒得变心,永远都是点水蜻蜓!女人爱得越真挚越热烈,男人就越是把这种感情视为束缚和桎梏,越想远远地逃到天涯海角去,觅不见人影。”
东方晴的说法没错,更正确的比喻也许是,男人如同野马,渴望吃遍整个草原,却时时刻刻都想摆脱鞍鞯和羁辔。我的野性是否足够奔放?性格究竟是怯懦,还是勇敢?这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不变心的人只能体会爱的庸俗的一面,唯有变心的人知道爱的酸辛。”我记得,这是英国作家王尔德笔下的妙语。“庸俗”的标记固然难看,“酸辛”的滋味更不好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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