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乡间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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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的中常委邹鲁怀揣着一张漂亮姑娘的照片,又一次敲开了张竞生的门。他这已是第三次来张竞生这里,三次都是为了给他介绍对象的。
对张竞生事业和婚姻生活上的不幸,邹鲁早就动了恻隐之心。做为朋友和老同学,他不禁暗暗地替他操起心来。
然而张竞生对这件事却显得很冷漠。第一次,张竞生故意东拉西扯,避而不谈;第二次,邹鲁讲得口干舌燥,分手时,张竞生也只回他一句:“让我考虑考虑。”
通过几次交谈,邹鲁发现张竞生似乎仍没有放弃他的不切实际的追求。邹鲁一进门就开门见山:“我的博士先生,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姑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怎么,还想推行你的情人制?”邹鲁决意要改变他,“你呀!今年已是40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总是那么浪漫?半生的颠沛流离,你还不想过几天安稳日子?人家黄冠南可还是个黄花闺女,要容貌有容貌,要知识有知识,配做你的终生伴侣,也不次于你哩!”他说着把手伸进了袋里,以不容分辩的口吻说道,“看看,如果中意约个时间见见面。”
邹鲁把黄冠南的照片递了过去,张竞生接过来看了看递给他。
邹鲁急了。他想,这家伙是不是被请丛雪的几次出走伤透心了呢?便又说道:“对这个黄冠南你尽可为,她是大家闺秀,正正派派的人物,我邹鲁决不会戏弄你!我敢打保票,她决不是褡丛雪那货色……”
“不。”张竞生打断邹鲁的话头,“你并不理解我,其实我并不记恨诸丛雪。”
“那为什么?”邹鲁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张竞生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连续走了一百多里地的人,眼前需要的只是一瞬间的休息,又像是一个刚刚参加完滑浪比赛的运动员,能尽快地靠岸找一块能脚踏实地的地方。对于浪漫,他已有些厌倦,对于女人,他似乎没了情欲……
邹鲁看着他,以为他还是念念不忘地要把法国的“情人制”和“性交自由”移植到中国来,这……难道他还没有吃够苦头?
沉默许久,邹鲁终于开口道:“竞生,你还没看出来,在今天的中国是不可能接受你的那种东西的!你应该从书呆子气中醒来了。”
仿佛一石入塘,张竞生冒出一串气来:“是呵,我没有审度国情,冒然地将这些主张提出来,引来了这么一场场风波。我想放弃这种主张,可又有些不甘,十几年的心血就这么付之东流了?”他像是在问邹鲁,又像是在问自己。
“怎么能这样说呢,你先安个家,然后可以搞你最近的实业呢!”
张竞生的心终于被邹鲁说动了。他一旦决心下定,一切的悔恨和失意之感都代为乌有,他的心情也一天天好起来。
这天,邹督又来催问他婚事考虑得如何,张竞生果然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提笔疾书写了一封情书让邹鲁带给黄冠南。
邹鲁当然不会怠慢,没等墨迹全干,便携之前往。当晚,他便把黄冠南唤到了自己的家中。他把张竞生的信递给她便故意走到一倍,两眼的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她。没过多少时候,她把信看完了,默默踌躇了一番。不知什么缘故,她竟将信交给了邹鲁。她含笑说:“邹叔叔,你看他写的信……”
邹鲁连忙走过去,从她手中把信接过来看着,看完后便打趣地对黄冠南说:“倒是一封很俏皮的情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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