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里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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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轿车歪歪斜斜地驶进了狭窄的巷子,停在一家旅馆的门前。
广东省省长陈济棠从车上走了下来。张竞生从法国回到广州才一个星期,陈济棠这已经是第三次登门造访了。
陈济棠接任广东省长之职后,首先感到的就是缺少真才实学的人才。当他听说张竞生回国便不由地动起挽留他在省府任职的念头。他和张竞生也算是同学了。在黄埔陆军小学时,他就很佩服张竞生的聪明才智。张竞生的想象力极为丰富,他既有偏僻山村出来的孩子的那种纯真率直,又具有知识圈中人的机敏与执着的追求,他总是想用所学到的知识和自己的思想改造社会。
陈济棠对他寄予了无限的厚望。他怀着伯乐找马般的心情,三顾茅庐来了。前两次他实在是碰了斩钉子。他要留张竞生在省里供职,可张竞生却无意仕途,更担心环境难以适应他那跌宕不平的性格,怕给陈济棠桶漏子。因此,都婉言谢绝。
这第三次,张竞生受到了感动,面对身居省长要职的老同学的盛情邀请,他也拉不下面子了。陈济棠一下为他摆出了十多个头衔,张竞生考虑后才选中了一个“实业督办”的职衔。他实在厌倦了没有理论的中国理论之争,他只想通过办点实业,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以造福于百姓。
这当然正中陈济棠下怀。张竞生一到任,陈济棠就为他安排了一个欢迎会,让颇多的高职要员参加。
张竞生有些忧虑,因为他还没形成系统的方案,陈济棠却表现得很急。他对张竞生说:“我急着请你来,就是为了借你的观点来消除一些人的固有观念,认认真真地办些实业。”
张竞生只好匆忙上阵,他即席发言:“求衣、食、住、行的合理解决,务须先从农业入手,这并非是重农主义,实是我们国家基础所决定。农业国,当然应以农业为先,然后再行发展工商业……”他的话音未完,便引来一阵阵热烈掌声。
张竞生激动起来竟然口若悬河:“发展农业不必用机器,只需中国大量人力尽力加以组织开发山地,利用科学知识,便可以得到无数资源……”
张竞生怎么也想不到,他厌倦理论之争偏偏又引来一场更大的争论,就当年北大校园的“爱情大辩论”,他一下便陷进了唾沫之灾。
“哼!什么农业救国?还是性救国吧!”
“办农业不办国防,列强怎么抵抗?种米种豆养洋人呀!”
“也没听说不用机器就能发展农业的,那中国的农业已经几千年的历史了,粮食都可以堆上月亮……”
“对农民讲科学,不如对牛弹琴,无知!”
“吃多了洋人的粮面,尽放洋人的狗屁,还是学了洋人,搞搞鬼妹子,当你的性博士吧!”
一半的无知,一半的嫉妒,一半的嘲笑,一半的忌恨,张竞生全领了。他真不明白,中国要办件事为什么会如此的艰难,连说句话也没有半点的自由。他真想打退堂鼓了。
偏偏陈济棠却给了他极高的评价:“讲得好,讲得好呀!真不愧是个喝了洋墨水的,开口就不凡。不要管他们!那些老封建。好好干,我给你撑腰!”
陈济棠把“实业督办”的第一个月薪俸,亲自送给了张竞生,而且让他兼任《广东经济建设》月刊的主编和广州《群声报》编辑。
书生气十足的张竞生当然觉察不出陈济棠的别有用心。他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决心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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