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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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了,为什麽农村的天空却有各色“活肉”自由自在地飞翔?城里头飞禽已经难觅踪影了,那里每一个男孩都有一个足以让各类飞禽毙命的弹弓。而城里头的小型动物则更是早于飞禽绝迹了,包括老鼠。
城里的老鼠不是被猫吃了,而是饿死了。赵俊良曾听说过广东人吃老鼠,可在眼下的大饥谨年代,北方人是宁可饿死也不吃老鼠的。
叔叔购置了一柄铁锹,长刃厚背,窄而坚硬。他常和几个志同道合的老师一道,利用节假日成群结队的去掘鼠洞。有一次赵俊良跟去了,他亲眼看到了“鼠口夺食”的惨烈场面。
勘测鼠洞要靠各人的本事,谁发现的鼠洞这洞内的粮食就归谁。叔叔已经成了这方面的专家,他总是最先发现鼠洞,每当这种时刻,他总是很激动。他故作平静地一板一眼地操作。先是放下身上所有的工具,弯腰查看鼠洞的状况,最后,操起铁锹沿着弯弯曲曲的鼠洞掘了下去。一旦铁锹舞动就决不会停手。他会一直向纵深掘进,直到主人仓皇逃窜后看见了粮食。
那天挖掘的是一个细小的鼠洞。叔叔直掘了将近两平方米的地面、翻起了将近四立方米的黄土,汗水湿透了衣裳、手掌磨出了血泡。旁观的赵俊良已经不对这个鼠洞抱什么希望了,但洞主人出人意料地抱头鼠窜还是给叔叔增加了新的动力也引起了赵俊良的一丝冲动。
那是一只又黑又瘦的半大老鼠,尖尖的嘴上有几根胡须,它的腿细的像铅笔芯儿,耳朵薄而透明。两只又圆又小的黑眼珠无辜中饱含着惊慌和绝望。它似乎并没有怨恨人类,只是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这残忍的叔侄俩,乘人不备,等身长的尾巴一闪就窜的不见影了。
赵俊良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他知道:这只老鼠很快就要死了,天地再大,也容不下无食的蝼蚁,况且是一只远比蝼蚁大得多的老鼠。“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一腔悲凉涌上心头。看到干劲十足的叔叔,他甚至认为自己和叔叔就是乱世的强盗。
那次掘到的是一些混杂着小豆的包谷。俊良张开布口袋,看着叔叔用铁锹将带土的粮食一锨锨装进袋子里,直到经过仔细搜寻后发现鼠洞里确实连一颗粮食也没有了,叔叔这才扎住口袋扛在肩上,然后又急匆匆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城里的鼠洞掘尽了,叔叔和他的同事就去郊区;郊区掘完了他们又跑到农村。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有一天,当叔叔正在挖掘一个口杯粗的老鼠洞时,被一只硕大的老鼠在逃窜时狠狠地在他的踝骨上咬了一口就再也不去掘鼠洞了。叔叔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铁锹闲置屋角慢慢就开始生绣------
这次搬家,赵俊良惦记着那把铁锨,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就带了过来。
饥饿的最大成就是制造疯狂。
不久之后,人们开始剥去那些忠实地看守着面缸的家猫和已经没有食物充饥、终日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朋友——狗——的皮了,人们喜不自胜地将它们的肉下了锅,急切热烈地等待在肉锅边------
有一天赵俊良终于想到了天上飞的鸟类,但已经迟了。他发现自己对于掌握新弹弓的技术还处于生涩的实习阶段时它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空中带翅膀的只剩下成群的苍蝇和偶然出现的疲倦的蝴蝶。那时,如果你走在城市的街道,只要你随便指着一样东西说这东西能吃。马上就会有一群人去抢;先抢到手再说。街上终日流传着某人食物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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