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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6/8)节
沥川握了握手,说:“我姓花,叫花箫。我是画画的。”每一个字都以“h”开头,我很紧张地看着她,担心她的假牙会再次掉下来。结果,她说的话我没听清,以为她叫花椒,想笑又不敢笑。

    沥川很有兴趣地问:“太太,您画国画还是油画?”

    “我这么老派,当然是国画。”

    “评委里有一位画家,叫龙溪先生,也是画国画的,您老认识吗?”

    “认识,他是我的学生。”

    我的心一沉。评审团里的确有位大名鼎鼎的龙溪先生,浙派传人,在画界非常有声望。那么,这老太太一定大有来头。

    然后,沥川忽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忙说:“对不起。”

    在和老太太谈话时,他随手拿了个点心吃了一口。大约是吃快了,接着,他又咳嗽了一声,这次来得太急,竟来不及转身避开。

    ”iahaenedbeforeiuldsit(译:对不起,我实在来不及回避。)”

    绅士作风又来了。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才弄明白,他是在为刚才的咳嗽再次道歉。我在心中暗笑:那老太太和沥川真是一对儿。一个太粗心,假牙掉了也不在乎,照样说话;一个太小心,咳嗽一声,道歉半天。

    “老太太您慢坐,我陪王先生去一下休息室。”我拉着沥川,一阵风似地走了。

    我们一起走到餐厅外的偏厅。沥川用手绢捂着口,还在不停地咳嗽。我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那碟子里的东西有芥末,你一向不吃的。这回怎么忘了?”

    “我怎么知道那是芥末?”

    “那你好些没有?”我有些担心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回去?酒会还没有开始。”

    “说到底,竞标靠的是实力和设计。酒会上表现得再好也没用。”

    “这话在国外说没错,在这里说我可没底。何况,这回是江浩天来找我帮忙,我现在走,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太不给他面子了。”

    沥川是被江浩天一个电话叫来力挽狂澜的。可是,那个田小刚和谢鹤阳一直站在一起,态度显得比一般人亲密,不得不让人感到气馁。沥川在近十天的功夫里又是考察现场,又是勘测工地,还大搞文化研究,真可谓全力以赴、志在夺标。作为主设计师,他身上的压力其实最大。

    “回到瑞士,也许你应当写一篇论文,题目是《一个外国建筑师在中国的困惑》。”

    他抬头看着我,忽然笑了。

    我凝视着他的脸,感觉有些晕眩。这是六年来我朝思暮想的笑容。此时如优昙乍放,令我几乎有了向佛之意。

    他站起身来,我忽然发现他的手腕上还缠着纱布。难道,那道伤很深吗?三天了,还没有好?

    “沥川,你的手——”

    他打断我的话说:“小秋,明天就是新年。你能不能新年有新的气象?”

    “这是啥意思?”

    “你能不能将女权主义进行到底?”

    “不能。”

    刚才的一番调侃和玩笑让我仿佛回到六年前的时光,可是沥川一句话又让我感到突然来临的幸福正在急转直下。

    “jtletitgo,lease(译:让这一切都过去吧!)”他凝视着我的脸,“我求你。”

    “no!”我断然拒绝。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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