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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鬓头春(十九)

第(1/5)节
    “邱伍给你传信?你胡说八道什么?”邓如客即刻利落起身,掀起地上的枯草纷乱。

    梅沉酒心底一沉,不论这邓如客到底是真是假,总归不是寻常人。她讥诮道:“邱伍的信还在案上,不如我寻人给你取来?”

    常言“兵行诡道”,此番诈数于她而言屡试不爽。邓如客既然选择了邱伍做停留此处的棋子,也该明白自己会有受人牵制的那么一日。

    邓如客拿捏不准她的态度,又见身后之人扬眉观戏一般,忽而敛下方才的脾气,妥协道:“…大人不是想知道实情吗?我可以单独和大人谈。”

    “邓如客,你可知自己毒害的是北梁人士?”梅沉酒厉声道,“兹事体大,此案由南邑与外使共审。”

    话至于此,她便没了问询的意愿。邓如客的反应实在分明,足以证实他知晓邱伍的下落,或者说他也未曾想过隐瞒邱伍的踪迹。依赵海之言,邱伍折返为探邓如客的虚实,没有料到“邓如客”与自己所知相去甚远,故而慌忙回避。这样一看,邱伍的结局不必言说。

    眼见着邓如客长久地陷入沉默,梅沉酒也打算唤人去寻石允。可立在身侧一直凝神的祁扇突然开了口,语气淡淡,“邱伍递信后不久,尸体就在关城西南郊被人发现。仵作尚在验尸,你若不愿说出真相,恐怕不单是受牢狱之灾了。”

    祁扇如何得知邱伍已死?梅沉酒闻言兀得脊背发凉,但她下意识往邓如客那处看去,却见人一脸煞白,眼神也骤然变得阴沉。心中唯恐祁扇勘破真相的紧张瞬间散去大半,只留下对邓如客这番反应的不解。

    邓如客方才如此坦然,显然是想好了退路,哪怕他们发现邱伍的尸体也无济于事。除非祁扇所言,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梅沉酒一愣,难不成邱伍的尸体真的在关城西南郊?思虑之余,后背似有柔软衣袂轻巧掠过,祁扇已然踱步绕过她,更加迫近牢门,就要接着开口。

    “…既然两位大人都查到真相了,还来问我做什么?”邓如客的面色已恢复平静。他就地坐下,两臂随意往后脑一搁,重新闭上眼。

    快要搭上木门的手毫不犹豫地抽离,随之传来一声浅笑。尽管音色悦耳,但发在囚牢之间仍有几分可怖。祁扇的手渐渐垂落腰际,他转过身,无声与梅沉酒对视。

    这是从邓如客口中问不出什么“趣事”,索性又把主意打回她身上么。诚然,她是私见了赵海不假,可她也不曾愚笨到一心想隐下此案细要,不让他知情。何况祁扇能面不改色地就着她给邓如客设下的圈套继续盘问,足以见得凭他的头脑,根本无须与自己多做纠缠。

    这样想来,梅沉酒方才的心虚一扫而空。她抬眼迎上那略带玩味的视线,再不露半分犹疑。

    “公子可还要见人?”祁扇好声好气试问,将挑起的较量轻描淡写地揭走,仿佛那般以眼色“胁迫”的人并非是他。

    “自然是要见的。”梅沉酒端起笑意,把他的探究一一防了回去,紧接着沉声呼人。

    与邓如客相比,石允就显得从容许多。梅沉酒和祁扇还离着牢门有几步路远,他便先听到动静站起了身。

    “两位大人要问什么?”石允边抖着囚服上的草灰,边向他们走近。手脚上的镣铐摇晃出曳尾似的嘈杂。

    梅沉酒目丈他不过七尺高,身形却比一般人要壮硕许多,心下顿时有了计较。她抬手示意人站定,又瞥向身侧的祁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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