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衣服也已更换。刚刚那“公子”是锦衣堆砌，如今自己却是粗布衣裳，还染了酒渍。

    “如今这世道混乱，我们这悬河城，哪个不知黑水帮与朝中关系甚笃，醉香楼又是黑水帮治下独一份，想讨口饭吃的人多得是。你若不想呆，有的是人来取代你！”说着又是一巴掌，精心养护的长指甲划破了霍宁的脸，有细细的血珠从脸上的抓伤中沁出。

    “呦，若不是那一巴掌我还没注意到。”女人用力地抓起霍宁下巴，逼其抬头。霍宁借此机会眼珠转动，醉香楼内到处是桃色轻帐曼舞，拐角隐约传来女子的调笑，酒气与劣质脂粉的刺鼻香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阿洛……咦？不对，阿宁，快道歉啊！”身后有人戳他后腰，小声提示。

    “姑姑，姑姑我知错了！”霍宁被捏着脸，话都说不囫囵，赶紧开口，“今日却是阿宁心思不正，黄汤下肚，又见那客人说得好听便着了道。阿宁确实想在这醉香楼平平安安过下去，求姑姑饶了阿宁这一次！阿宁愿给姑姑做牛做马……”背在后方的手中有人放进沉甸甸一袋银钱，霍宁毫不犹豫塞进面前女人的手中：“这是阿宁孝敬姑姑的！请姑姑您高抬贵手……”

    女人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对重量十分满意，钳制着霍宁的手松开，傲慢地将银钱收好。

    “今日且放你一回。”她又点点霍宁的额头，“下次若再犯……”

    “定不会再犯了！”

    “那可说不好，这样的贱蹄子我见多了。”她一声嗤笑，“你若再犯，便捆翻了，放了药，送去拿你这饥渴的小洞讨好门外乞丐去吧！”女人转身，香风扑了霍宁一脸，霍宁强忍打喷嚏的冲动。

    “还不去干活？”

    “去去去，这就去！”霍宁点头哈腰，一时间感觉自己回到了末世在基地外讨生活的时光。帮他解了围的男孩抓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后厨走。

    “都和你说了那人……”后半句霍宁已听不见，他眼前的景物又扭曲起来。当场景再度清晰的时候，他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面前是尸山血海，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已无生命迹象。稍远的地方有人跪在那里大口喘气，又被他旁边的人按到在地，手起刀落。

    “人数够了。”有人阔步走来，穿着暗色短打，腰间令牌明晃晃。他把霍宁拽到一边：“这里一个，然后那边……还有活着的没？”霍宁刚刚站的尸堆旁边有人呻吟出声，黑衣男人半跪下来，摇摇头。

    “你被淘汰了。”

    雪亮的刀锋一闪。

    霍宁又是一个哆嗦。

    “首领，剩下的孩子都在这了。”有人跑过来低声禀告，一样的黑色短打，只是令牌明显比首领的差一个档次。

    首领点点头，下属立刻恭敬退下。他拍了拍手：“抬头，小子们。”

    霍宁抬起头，这位“首领”带着狰狞的面具，利落的黑色短打勾勒出肌肉分明的身体。他就站在那里，霍宁却感觉血海尸山呼啸而来。

    “恭喜你们活了下来，那么接下来迎接你们的将是……地狱。”漆黑的大门敞开，门头是青铜铸的凶兽模样，像是一张怪兽的大嘴，将所有人吞了进去。

    “在这里，你们没有名字，没有过往，只有一个编号。”

    “你们是……摘星楼的刀。”

    皇宫，清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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