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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主大人在那堆乱七八糟的混合物边停留片刻,将手中的眼镜戴上,抬脚把其中一个有些挡路的纸箱往中央踢了一踢,防止等会儿关灯会绊了年岁已高却又精力四射的小动物的脚。
走廊尽头的书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胜生勇利闻声,向走廊内侧的房间走去。
那位不知所踪的另一个男主人正坐在书房里,背对着门面向窗口坐得挺胸抬头长腿放松地伸展,透过窗口展望着自家乱糟糟的小院仿若巡视领土。听到脚步声停到门口便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摆定点造型一般展示身上的衣服给门口的o看。
胜生医生靠在门框边嘴角忍不住的抽搐,大晚上的这人是要做什么?
丝毫不受状况之外的勇利的影响,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先生面上认真岿然不动,手臂里夹着个从写字台上摸过来的笔记本,一本正经地对门口的人边走边说,“您好,胜生勇利先生是吗?我是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医生,希望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以得到您的理解与配合,支持我们的工作。”
那人一身白袍,原本宽松的衣服,穿在那人身上肩宽袖长看着还是紧巴了点,胸前的纽扣只勉强扣上了一颗,绷紧的布料让那颗乳白色的纽扣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左胸前的口袋上方一行红线绣制的校徽校名,颜色对比十分显眼。
白袍的衣摆处微微泛黄,可整体看着还是经过精心保存,并未有太多时间的痕迹。胜生勇利感慨,只是看着这件衣服,似乎就能看到当年第一次上解剖课牙都咬酸了的自己。原来一直找不到的那件人生中的第一身白袍,竟然被维克托误打误撞地找到了。
那年他们收拾东西搬离宿舍,搬家公司的生意空前火热,五六辆拖着大尾巴的搬家货车等在校门口,准备带着毕业生们和他们六年以来所有的家当奔向人生的新阶段。司机师傅催得有些急,胜生勇利所有的行李物品匆匆装箱,直到装着衣物的拉杆箱上锁了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之前拍照时的白袍,在司机师傅催促的电话铃声中手忙脚乱地脱下,没仔细看就塞进了手旁装书的纸箱。
搬到租住的小公寓后,原以为内里只装了书本的纸箱们便被放进了橱柜中,再也没有打开过。直至此时再次搬家,才让这件白袍重见了天日。
虽然,打开的方式有些不对。
被夺了权的胜生医生颇给面子地“嗯”了一声,顺从地被托住胳膊往卧室走,点头示意新晋的尼基弗洛夫“医生”可以开始他的表演。
卧室里还没有床,只因模特先生似乎对于床具有着特殊的要求与偏好,逛了许多家装店,还是未能选到心仪的那款梦中情床,最终还是依靠伟大的互联网,隔空在欧洲订制了一张雕花大床,这才满足了模特大人的审美与品位。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床垫送到了,床还在不知哪个国家的哪趟飞机上。
维克托看着地上躺着的两米席梦思,又想想勇利小公寓里的那张嘎吱乱响的单人床,坚定决绝地坐在床垫上,表示新家已经符合居住条件,并向攥着门钥匙穿好了外衣准备回家的新婚丈夫提出邀请。
两人就真的这样睡了几个晚上,到后来就连勇利也被带着开始觉得,就这样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甚至可以自我欺骗地说,这样至少以后再也不会因为不小心踢到床脚而痛得打滚呀。
银发医生拉着自己刚刚骗来的病人往床垫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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