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2/7)节
沉溺在温柔乡里,尽管这只是禽兽方面的,但女人之作为人,可以抵御退化为禽兽,但不可以超越为神,在最敏感的神经中枢遭遇搔扰之后,恐惧,仇恨,关乎毁灭的幻想悄然麻木,本能地躲避与抗拒,蜷缩与颤栗,更刺激了走火入魔的兽性,恶棍们突然顺了沧海的魔力,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于是从黑暗的幽暝泄出了惨淡的呻吟与撕裂的哀鸣。但日军错了,盐妇与枭寨九凤是绝缘不同的人伦理数,盐妇是湿风阴火,她们不是绝对地拒绝被俘,拒绝捆绑,因为她们的诡谲的口头传承的历史就蕴藏了无数的因祸得福的传奇,那传奇的隐秘她们从少女时代就心领神会,但那传奇的一切版本都是被掳到异国他乡作了公子皇孙的妻妾,被俘为江洋大盗的娇娘,她们的代价是生儿育女,作奴中的贵妇,之后的变数,才是命,才是运。而在途中遭受奸淫,那是不可思议的,这意味着将被抛弃,将被杀灭,这意味着,来者不善,不是大忠大义的王师,披了皇师的盔甲,也是逃匪流贼,是逃匪流贼,就该暴尸荒山野渡!更不一般的是盐妇就是渔妇,她们是岸上的鱼,只要把她们扔进海里,她们就算是瞌了惊涛骇浪的枕头,神闲气静,她们与生俱来水里换气的鼻息,只要不呛着不勒着不困着,一任风吹浪打好了,脚尖是一尾鱼翅,轻轻摇着扇着,从天涯海角再往天涯海角,沉就沉,浮就浮吧。这时候每个人都让仇恨的气泡顶胀了,嘴也想杀人,腿也想杀人。盐妇中有蛇的妹妹,叫蜴,蜴率先吹了一声口哨,口哨在沧海里比梦还轻,日军是没人能听到的,但在黑暗里,比刀还亮,盐妇们听到了。在引起小小的骚乱之后,贴蜴不到一丈的凌一躬腰,抬两脚抱住了提蜴的日军,这日军弯腰抓她的脚,她就近咬着了日军的右肩筋,一旦咬着,就连在了一起,两人连在一起,四人就乱了,那手提着蜴的脊梁绳的日军的肩筋一时抽搐,在抽搐中断裂,那只手要拔腰间的短剑,但抽风了,乱颤着的当儿,左手失了蜴的脊梁绳,蜴一沉,不见了,日军空出一拳来乱打凌的头,但凌的头象雷打的乌龟,咬着甩着咬死了,日军捶她的头变成了拉扯提她的另一名日军,那日军被乱拳打了,乌哇哇乱叫了几句之后给了打他的人一黑肘,黑黑把人摞昏了。
一柄寒剑颠倒着下坠。
蜴在黑暗里眨见了光明,她不是被箭射杀的鸟而是一只嘴衔利箭的异鸟,她一铩双腿,挑了个弧形,扑过去衔了那柄寒剑,她不能精确地衔着剑柄而是衔着了剑芒,她咬着了流血的剑,调头向上急窜。她双手被反剪,嘴中衔着剑,她不能动手也不能动口,但她明白她必须把剑送入另一只手,再由那只手割着绳子,或者,再由那只手把剑递到她的手上。她从水中露头的时候听见姊妹们在惊呼“蜴——!”“蜴——!”“蜴——!”她知道那是盐妇与生俱来的联络方式,那是叫大家要密切注视她,接应她。她既不能用动作也不能用声音招呼大家,她知道她必须让其中的一个姊妹发现她,她于是往水面一窜,黑苍苍的惊涛骇浪之上立刻响起了“蝎!”“蜴!”的惊呼。混乱一旦造成,她一个斜窜仰起了双腿,她把一个日军的脖子夹住了,那姊妹叫密,密立刻明白是蜴,密立时澎胀,她拼命旋转起来,她被锋利的剑芒刮了一下,她惊醒了,伸张起来,慢慢地,她摸着了剑芒,摸着了剑柄,她抓住了剑柄,但她这时候是被日军的大腿夹着,而日军的脖子是被蜴夹着,但她根本没想到三个人是这么窜着的,她摆不动头,也伸不了手,她想起来蜴也是双手被反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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