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牙营长大喊追击。

    但牙营长听见他的呼喊被海风吸掉了。牙营长再喊，嗓里竟没一丝的底气。

    只有24号人枪从石头逢里蹦出来。

    牙营长大吃一惊，他跳起来在乱石阵里乱窜。兄弟们趴的趴，仰的仰，打滚叫的打滚叫。牙营长大器晚成，但一战未了，他的兵火已奄奄一息。也就是说，他的兵马不足以追击，只稍有五十号八十号敌兵反戈一击，他将无以招架，他还能招架吗？他只得眼睁睁扔了千载难逢的杀人嗜血咒魔入晦之机，徒呼奈何！

    苍穹崩摧，黑暗低靡，这贴砂石的气色都腥了。

    蒙县长在万丈沧溟之深悠悠荡荡。他从烟瘾醉倒了。他自命生于历史之虎口，复又浩叹挣扎于社会之虎口，而当此虎口，他还是狠狠地挣扎了一把，够了。他何德何能，竟然得了苍天厚土的大大恩宠，邂逅了鹞与穆圆圆，想起他的红颜知已，他的少岁风月倏忽发烫，他的壮岁坎坷倏忽发烫。他又何缘何怨，投了蒙老爷设的凡胎，蒙老爷轮流三位私塾先生作难他，猛攻了一轮四书五经，又猛攻了一通时髦的数算，蒙老爷的大梦，便是让他这个四岁便能吞吞吐吐复诵了《离骚》和《九歌》的少年当第二，当梁启超第二，或者当和梁启超第三，霍元甲代表岭南的武道巅峰，武道于我泱泱帝国乃是气数已尽，广州得风气之先，行才是斗败了，近与江浙斗财货，倒是旗鼓相当，斗财货吧，斗不下去，岭南出了亨哈二将，不是武的，乃是文的，孙中山出大头欲埋了清朝而后快，真埋了，开民国，真开了，让廷宏儿投一挡革命吧，革命革命，既合了同盟会的道愆，又合了一承国脉的大道。世界潮流，滚滚向前，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孙大炮吹的好，革命吧，文武经济，妙在其中。得风气之先，蒙老爷得未得？得了。敢为天下先，蒙老爷敢么？敢的。蒙老爷有君子之德么？缺了一点，怎么尴尬也不该糊涂到作难儿媳妇呀，作难了，鹞的话是金玉良言，宁信鹞，勿信蒙老爷。蒙老爷有鸿运么？没有，逃难逃一儿子的隐阱来了，诸葛孔明草船借箭乃是借魏攻魏，他蒙县长借船乃是用民抗日，父与子，道不同不相与为谋，还是父子吗？很难很难，忠孝两全，很难很难。他又想起了虎头虎脑，与枭寨豪勇比，与水牢冤囚比，好一杯烈酒！他突然姑念起来，蒙老爷喜欢当几位古县城的耋老们询问他58岁才得的4岁儿子：“《道德经》大俗大雅，为什么反默不下来？《诗经》朗朗上口，粘唇粘齿，为什么默不下来？《论语》，一字一疏一词一解，朝诵呵暮诵呵，为什么就默不下来？《离骚》文辞，绝尘俗何止万里，天庙之器，神仙之佩，幽古兰芷，贞骨之香，俗之以为乖戾，钝之以为诡谲，汝嘎嘎黄牙，真就默下来了！何故哉？何故哉？”佛阳老萍篷老古棱老哪会不明白蒙老爷的心里早有了答案哩，知道的，他们就答了，孤忠遗志呀，革命时髦呀，佳醪香茗，有去处了。猥狎是猥狎，若说舔犊（？）之情，竟是老爷的殷情最酣，若说出手大方，竟是老爷的气派了得。有道是魂不出垌，人老象爷，这种种的父子悖戾，会不会倒是自己愚钝了，辄自顽冥不悟？蒙县长颇犯了些惊魂之骇，自觉大限已至，痛悔不及了。他隐隐听得有一鬼魅，囔囔然叹道：“蒙廷宏，象你这么一付脆骨头，着实是叫那艳魅把骨髓给吸掉了，要知道，原本那骨胳逢里还淌些汁液的，那汁液一股是精血一股是石膏，精血是天火之苗，石膏是地气之药，少一夜不炼那补天之魂吹进骨子里，那骨
第(4/8)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