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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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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辨’,何谓‘笃行’,何谓‘择善固执’,干卿底事呵!何谓对于天对于地对于物视之以诚,待之以诚,进而达致与天地参之德,干卿底事呵!用枪火拦截生身父亲逃难的舟辑,你只装聋作哑好了!用枪火拦截生身父亲逃难的舟辑,你个畜牲!我白念了你一生一世,用枪火拦截生身父亲逃难的舟辑,你装神弄鬼呀!”蒙老爷嗷嗷地嚎哭起来,他如此之绝望,而轿子摇了摇了却没倒下,反要把他吊死了似的。

    而蒙县长却有若干的理由报以莫大之缄默。譬如他想起了鹞,他的结发之妻,他的死了的虎头虎脑一对儿子的母亲,当然,也正是蒙老爷的媳妇之一,当她的夫君另有了新欢而她浑然不知,当她的一对心肝宝贝突然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的道貌岸然的家公却对她露了禽兽面目,而这个曾把自己活着的儿子的媳妇逼疯了的老畜牲,此时此刻却在大憾大摇他万万不能活着相见的儿子的轿窗之乎者也,大唱伦理道德!天理与人伦,干卿底事!

    当此不是神惊就是鬼灭的尴尬时刻,一阵狂暴的马蹄声踏破了海滩。

    牙营长头一个探出头去看那恐怖的来处,在平行右侧的长滩岸上,是那队他曾遭遇的几十号日军骑兵,“糟了!”牙营长怎么也想不到日军会这么乱窜。

    没想到蒙县长早把头探出来了,他咳了咳,说:“你们都趴下。”他冲牙营长叱道:“什么都来不及了,你们趴下。”

    穆副官,孟连长还有两个搀扶蒙老爷的便衣一时惊慌,听蒙县长这一说,都趴下。

    骑兵仅矮他们半截马身。如果骑兵抬了望远镜,就能看到蒙县长的轿顶。骑兵是侦察长滩的地形。他们悠游地旋了一大圈就往回缩。他们曾从此登陆,这下子他们是要侦知有什么变动。他们叽哩哌啦的声音聚然而至。他们有二十七八骑,都斜挂的牛角弹夹南部式冲锋枪和马刀。这是装备战车部队的,是突然从翻盖射击窗探身和近距离射击的,这下子武装骑兵,显然是临时的,而且他们挂的马刀不是骑兵的马刀而是士官的,可想他们是残败的剩余,他们似有所待,回头又旋了一大圈,这回是极目沧海,糟了,他们发现了贴岬石阵的岸边舶着的小小船队。他们哇哇哇哇地呼喝起来,如获至宝,他们回头就跑。

    蒙县长抖了一下架在轿窗上的单筒望远镜,面如土色。

    趴地都替蒙县长捏着虚汗,在湿漉漉的砂地上抬头浴雨,都被风呛的冷泪直流,在海边,趴着等于半死。

    突然枪声大作。

    蒙县长再揣望远镜。发现是对面乱石里冒的枪火。

    牙营长忘却风险跪了起来,拍头叫道:“糟了糟了!兄弟们忍不住了!”

    日军盘旋着退回岬石阵的乱石里,哗地全下了马,都趴了障碍。

    枪火顿时戚灭。

    大海狂啸数声,顿作悲嚎。海涛还是海涛,当此海岸冰凝欲裂,大海的悲音才被悲者听见了。

    蒙县长问:“我们是哪一部分在我们的侧面?”

    牙营长说:“就是伤残的17个兄弟。我们的障碍很好。我们在山里跟这伙骑马的鬼子抵挡过去一阵,不远不近,他们不敢动,近了他们能砍,远了他们枪弹有眼。”牙营长补充说:“枪火停了,我们兄弟有个叫蒌的枪打得准。”

    蒙县长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一个探头的日军给打飞了,又一个给打飞了。日军不动了。蒙县长想到了刚才蒙老爷正是从那乱石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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