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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3/8)节
大梁,你快去想办法!”

    把魔鬼请回沧海吧。

    蒙县长再度撩开轿窗。大海劈空而至。

    沧海没有日夜之分而只有明暗之隔。

    沧海是行驶的。尽管它的万万千千的翡翠玉鞍不复再见了旷古的英雄。妖岬,古怪的名字,这是丢盔弃甲的说法吧。蒙县长怦然心动,这简直是枭寨的沉沦,不同的是,枭寨的巉岩莽苍苍的是褚红与乌青交互纠缠的裂痕,七色错杂却更黑更沉,斑驳陆离却更老更旧,而这妖岬偶露峥嵘的顽石,却象乌龟的破壳,一沉一浮,与掀天而来的狂荡涛头相舐牾,地裂山崩,是海底不断的旧闻。蒙县长被一记沉雄的涛声叩开了心扉,他突然彻悟,下是这鹰翅一样的黑岬无端地从海岸直往深溟里斜穿了三里,岬背一派静谧,固若金汤,岬前才把万里奔来的惊涛带上了长滩,涛起涛落,千刀万剐,露出千层万层的冰雪,岬背岬前的一静一动一明一暗,才构成了诡谲的一域。这是可以把舟辑摔碎的雄关漫道,难怪荒凉若古。而远海却是黑色,简直是白天的黑夜,白天是一锅沸油上的烟岚,而黑夜是油底里的粘液之汤。大海,你生吞了多少尘世的草芥人命与富贵大欲。蒙县长如对一袭天幕,想到幕后的不可问知,心中油然而生一重景仰。对,中日战争是一个很过分的故事,上苍噢,把这一页涂满了咒符的天书翻过去吧。

    顾大梁。蒙县长不免想起顾大梁,顾大梁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亏他想得出,往海上驶一支船队把急于奔命的日军引走。对,顾大梁,只有他才明白人的局限。因而,他都有点神圣了。清人赵藩在武候祠留一付对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诸葛亮什么脑袋?可顾大梁,一个共产党的嫌犯,一个水牢里死囚,一旦放虎归山,他就得了这么个灵感。

    蒙县长再度不敌晕眩,这回额头撞在轿门上,惊着了抬轿的偾,偾急切地问道:“姐夫,要停一停吗?”

    蒙县长说:“能快些吗?”蒙县长的话刚落,他感觉轿子飘荡起来。海涛的丧钟撞碎了某一条神秘的古龙,古之龙吁嘘乌吁地,拐了一个大大的蜿蜒,作低迷的啸唱。

    久违了,大海。

    顾大梁横扫蕉林的异响在清清涩涩的古色古香中狂奔,他隔三百丈二百丈四百丈一百丈倾听他祖上的大海,他在妖娆的迷雾中撒了一把英雄的苦泪。他要劫若干条船,财主的,奸商的,海盗的,不,他要征用若干条抗日的帆船。《奥德赛》说,当年轻的黎明,垂现玫瑰红的手指。而顾大梁所仰见,乃是天庭的一匹白银打造的苍云横了缓行,雨的网破了缝了破了缝了,顾大梁瞪圆鸡血石眼珠要找一支船队,他象海底的翔鱼,忌见的见了,欲见的不见。顾大梁啸了一声少年的口哨,他隔着稀的疏的蕉林与海岸线平行,他不要子弹找到他,他要找到一支船队。跟他的虽不是全体10名共产党嫌疑犯,却都是硕果仅存的9名水牢囚友。其中岈,瘦马,漭,老叵和涿也是共产党嫌犯。另外的徙,踅,木和宽是劫马帮的团伙,手上染红的都保走了,他们跟帮的时候也就十三四岁,不是牵马就是押驮的,手上没染红,但他们却是六亲不认,不是他们六亲不认,是六亲不认他们了,也不知道是活着不认还是死光了冤魂认不了冤人,他们是在大石牢粘勒死狱警的案而改投水牢的,没一个人认罪,在石牢原本话就不多,到水牢都哑了。他们在水牢里当顾大梁是神,一上路,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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