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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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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在未来西安之前,对于此行可能会栽个大筋斗,甚至形成差一点被别人一脚跺翻这个令人沮丧的结局,是没有料到的,如果他能料到,就不会冒这个风险了。但是不是毫无所知,没有一点觉察呢?那也不是。蒋介石不是马大哈,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这从他后来写(实际是陈布雷代笔)的《西安半月记》中,也略见端倪。他谈到在他未来西安之前,“即已察知东北军剿匪部队思想庞杂,言动歧异,且有勾通匪部自由退却等种种复杂离奇之报告,甚至谓将有非常之密谋与变乱者”,所以,他来西安后,是有提防的,这明显地表现在他很注意分析研究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军情,频繁地找一些高、中级将领谈话,一方面摸情况,作调查,一方面又打又拉,硬要把他们推向剿共的道路上去。原东北军一○五师师长刘多荃就亲自领教过蒋氏的垂训,他回忆说:

    西安事变的前几天——十二月八日,蒋介石约我和王以哲去临潼吃早饭,我坐在蒋的右边,王坐在蒋的左边。席间,蒋满脸怒气,三人都没有说话。饭后,蒋随即站起身来,先对我说:“你对剿共有什么意见吗?”我沉思一下说:“中、下级军官全想留着力量,准备打回东北老家去。”蒋介石听后紧接着就对我说:“自从‘九一八’后,国人对你们东北军都很不原谅,现在剿共战事仅剩最后五分钟了,我是给你们东北军一个立功的机会,你们要理解我的用意,服从命令,努力剿共,方是你们应持的态度。”王以哲此时站立在蒋的身旁。蒋说到这里就连声催着我先走,然后要王以哲跟他到隔壁客厅去。刚一进屋,我就听到蒋很气愤地对王说:“你军部的电台经常和共产党通报,你还以为我不晓得,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举动……”刚听到这里,蒋的值班卫士表示不愿意让我再听下去,我即到钱大钧办公室等候。1

    蒋公意欲如何,这就再清楚不过了。另方面,那就是他也特别注意自身的安全,如他由于惧怕群众的抗日救亡运动,不留住城内(他对西安局势非常恼怒,“但他认为张学良没有多大问题,而对杨虎城却很不放心”。他之所以不住到西安城内,就因为城内是杨虎城部队负责的防区),而偏偏要住在离西安二十五公里远的临潼华清池(这里由东北军驻防),也主要是从安全和以防不测、便于撤离来考虑的。

    提起华清池,人们很自然会想起白居易在《长恨歌》中的诗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是的,位于西安东郊三十公里临潼县境的华清池,一向是以景色秀丽、温泉潺潺而著称于世的。不过,你若认为蒋氏看上了这里的自然风光,并且还有点好古僻,那就错了,他那时才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呢。所以他的到来,对华清池来说,并不是什么吉祥之兆。因为自从蒋介石在此安营扎寨后,西安驻军以及华清池附近的老百姓就受到了管制,不仅不能随便走动,有时还必须关门闭户,肃敬回避。因为那时这里不仅戒备森严,“大地阳春牌楼以南的东西公路上,不许外人通过。如有蒋介石出外回返,近在咫尺的东尧西尧村民,连家门也不许出。为了保证蒋介石的安全,东北军和宪兵队,每天要对附近村民挨家挨户查户口两三次。”2

    其实,那时蒋介石深居简出,一般是不常离开行辕的,如若外出,必增岗加哨,严加警戒;至于一般的官场应酬,饮宴游乐,俱皆婉辞,很少参加,所以那时要对他有所动作,是很困难的。

    是的,西安事变的目的,不是除掉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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