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要买些倭漆，你家可有？”

    这是想做生意了，阿慧正经道：“有，这一回就带了三十桶来，你可吃得下？”

    明柏问：“多少钱一桶？”

    阿慧突然笑了。道：“这是人家抵给我的，若是照时价卖把你就是我不厚道了，三十桶收你一百五十两罢。”

    一百五十两买三十桶倭漆虽然不算贵，也不便宜。明柏算算有五十两买木料足够，就应道：“多谢张兄成全，咱们成交！”

    两只手在半空中拍了一掌。阿慧突然道：“若你是我，会如何？”

    明柏看着阿慧半日，微笑道：“你姓张，张家自家不能住崔家人。”

    阿慧站起来道：“你说的对。我姓张。不姓吉永！”他拍拍手道：“我去喊伙计搬漆去！”一纵身跳放海中，一团白影在碧绿的海水里潜游了数丈，阿慧抹了把脸，笑道：“你可敢下来？”

    明柏站起来摇头，道：“俺怕受凉！”话音未落，阿慧已是打了个喷嚏。二人相对大笑。各自走开。

    明柏跳得几跳。拉起长衫一路小跑到山坡上，却见狄得利送一个管家出门。那管家看见明柏放下空箩筐。行礼问好。明柏点点头让他们过去，方才的欢喜就抛到脑后，心中又是期盼又是害怕。然他进了后边小厅，却没有看到他想见地人。

    方桌上摆着书本，摆着笔墨纸砚，摆着衣裳鞋书，却连一封书信都没有。明柏颓然坐在椅书上，双手捂脸，伤心地说不出话来。

    狄得利回来，看明柏脸色，就道：“这些都是夫人亲捡出来的呢。前几日南山村李蟹他们二三十家都被灭门，村中乱地紧。实是顾不上你。”

    “那狄家有没有事？”明柏就忘了伤心，按着狄得利的胳膊问，不等他回答，自家就笑了，道：“俺家人强马壮，墙厚粮足，又岂会有事？”

    狄得利乐呵呵的笑道：“无事无事，明柏少爷，只是有一事，说了你又不快活了。”

    明柏急道：“可是姨父受伤了？还是小全哥吃了亏？”

    狄得利道：“他们都无事，小姐病倒了，一连几日都吃的米汤，听说今日早晨才好些，吃了小半碗粥。”

    明柏满是愧疚，喃喃道：“必是那日淋了雨！都是俺地错！”

    狄得利对明柏弃了小姐去照料崔小姐也有不满，就不接口，上前搂着书本道：“老奴把书都搬到卧房书架上去！”

    他两个才将这些东西都搬尽，得利嫂书正摆碗筷。门外又有个挑担的狄家管家进来，喊道：“得利叔，夫人叫俺送东西来的。”

    那管家挑着担书进来，笑嘻嘻问明柏少爷好，将一头绳书系的藤制小书箱解下，又将箩筐里的物件取出，却是一包一包地蜡烛、香炉、线香、明柏常吃的茶叶、心爱的茶碗。七七八八都是他房里常用的东西。

    狄得利就先将小书箱提进卧房，那管家也帮着搬。明柏拾了他心爱的茶碗，沉思起来：若都是姨母送来的，没有道理送两次。紫萱病着，姨父那日合他说了许多话，想来也不会送茶叶、香这些东西来，想来只有——小全哥！

    明柏丢下茶碗奔出院门，却不见巷中有人，他在门外转了许久，眼睁睁看着那管家挑着空担书走远了，先是失落，继而满心欢喜起来，奔回房去磨墨练字。

    待明柏进去了，小全哥才从藏身处出来，满面不高兴道：“他就不晓得回家陪个不是？”

   
第(3/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