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心意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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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功,飞身跃上平阳城头。当他稳稳立于城头之际,不远处的马驹已轰然倒下。
于润之刚听说城卫抓住一个无随身关文却孤身闯城的男子,已觉七分不妙。待他赶到县衙,一见到正负手仰望‘明镜高悬’匾的男子背影时,顿地快步上前跪地大拜,口中不绝地高呼万岁。
男子缓缓回身,视线扫过十余名昏死在地的衙役后,落在了灰袍伏地的于润之身上。
“润之,平身吧,朕与你之间无需这些繁文缛节。”白君涵的语调不温不火,话听得亲密,却引得于润之心中惶恐。他循例谢答后,默默绕开脚下的衙役,垂手立于一侧。
白君涵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于润之,转身大步坐到桌案之后的正位上。
“说吧,”白君涵双肘随意地搁在案几上,手中把玩着一个指盖大小的三棱琉璃。琉璃晶莹透亮,将两侧烛台的光亮化作斑斓的虹光照在乌红的桌面上。“吩咐你查辕冥教聚众一事,你怎会寻找到了她?”
八百里密报是于润之十日前亲手所书,白君涵仅用三天便走了这千余里的山路虽在意料之中,可这速度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白君涵对小羽用情之专,他在西辰已见识过,之后二人发生了些什么,他不清楚,可是从白君涵几番推诿与丁香儿的婚约来看,他很清楚白君涵对这段感情的执着。即使他的心看得很明白,可眼前这个白君涵仍令他心生疑惑。若是搁在从前,他定会直奔小羽住处,而现在,他竟能若无其事地坐等他的回话,之前的千里奔波又算什么?
白君涵的神速令于润之措手不及,可他眼前的冷静又让人心畏。十多年的情谊使得于润之对白君涵了如指掌,然而,仅仅半年未见,他却觉得眼前之人越来越陌生。半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狂傲不逊的白君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不怒而威、不形于表,深藏不露、处事缜密的人。突然间,于润之意识到,问题一定出在他离开西辰后,白君涵同先帝一起返回上京的那段日子。如果没猜错,这事与那美少年一定有关系。
“润之?于爱卿!!”
“微臣该死!!”于润之发觉自己走神了,连忙跪下作揖。
“没那么夸张,”听于润之这么一说,目不转睛望着手中琉璃的白君涵疲倦地笑着微微摇头,双眼未曾离开琉璃半刻。“随便点,倘若连你都需提防,朕这皇帝倒还不如不做。”
于润之心头一酸,一种暖暖的情绪涌回心间。或许这欢喜来得不易,心底的话还来不及斟酌便脱口而出。“陛下一路赶来恐怕也累了,今日先用膳歇息歇息,其他事微臣明日再奏。”
于润之口中虽自称微臣,但替人拿主意的口气却太过明显了。他说这些,确是出于好心,可白君涵毕竟不再是半年前的汉王了。如今的他,手中掌控着大邢朝万里疆域,谈笑间主宰着数百万苍生的性命。不论过去彼此怎样亲近、熟络,时至今日,这君臣之道从此却是再也难以逾越了。
果不其然,白君涵眼中凌光一闪,手中的琉璃也顿了一顿。之后,他淡淡地说:“国事要紧,说罢。”
听到这话,于润之暗暗苦笑,百感交集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么多年来,于润之一心期望的就是能辅佐白君涵成为一代明君。现如今,白君涵已不再莽撞、激愤,如愿站在了金銮宝殿的最高点,按理说,他应该为此而高兴才是,又怎会如此难受?于润之脸上习惯地挂上了官样的微笑,正视了彼此业已拉远的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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