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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若原还勉强能自制,但见丈夫目成流泪泉,他神态沈静,仿佛顺颊而下的泪水与他全然无关……心上宛如挨了一鞭,打得她身颤魂凛,泪哪里由她,已扑簌簌地流。
“我娘虽是名响域外的“太y医家”传人,病灶却是打娘胎里带出,先天不足的身子让她吃尽苦头,一条命延过一回又一回,最终医不得,已倾尽所有法子,医不得、不能医。”
抽抽鼻子,她微怯勾笑:“我……我知自己爱上,但很怕会爱得如冥主癫狂。娘不见了,他撑了这两年多,终撑不下去。这“封山自毙”啊,外人只道莫名其妙,又有谁知他心痴情狂……我怕自己也会是那样的,爱上了,入眼入心,眼底容不得一粒沙,死死霸占着,不给丁点喘息……”她一泉褐发忽被他五指一把缠住,力道虽不至于扯痛头皮,却容不得她低头或撇开眸线。
“你、你爱上?你说你爱上?”凌厉又渴盼的注视烧灼着她。
“……嗯。”红云终于染开雪颊。
孟冶试了几次才挤出声音:“那……你说,你爱上谁?”
还能是谁?他心知肚明却要逼她亲口言出。
霍清若咬咬唇,被他过分专注的眼看得身心悸动,有满满、暖暖的情流动,觉得羞赧不已,又觉理直气壮,矛盾得可以,但真真就是爱上。
“……不是你,还能爱谁?我……我就是爱上你了,就是这样啊!”说完,禁不住槌了他xiong口一下。
她这个爱槌人的毛病,孟冶实在太受用。
他心绪大纵,低吼一声再次锁她入怀,而目中又热。
他紧紧闭眼,将脸藏进她丰柔发丝中。
“我就知的、我没看错、不是胡乱猜测的,阿若阿若,你是喜爱我的,早早就爱上了,你心里有我,我知道的!”
知道归知道,意会归意会,然听到那爱语由她亲口说出,当真震得他里里外外轰隆作响。
霍清若细细叹气,不想哭的,但合起眸,泪还是顺匀颊落下。
偎紧听着他的心音,或须臾、或片刻,听到丈夫在她耳畔字字咬得清晰:“阿若,怎么办?我就想你爱我爱得疯、爱得狂,见我被欺负了,你抢着替我出头,明着不行,暗着来也要替我出气……有谁对我见猎心喜,我就想你捧醋狂饮,醋到欲下毒手了结对方,阿若……阿若……怎么办?我就要你死死霸占着我,不放,死都不放,这样我才开心畅快……怎么办?”
“你、你……存心的!存心惹人家哭!”
霍清若没法子淡定了,“哇啊——”一声哭出来,被抱得紧紧,一只细臂还是有空便钻地钻出来槌人肩头。
然后她“施暴”的小手被握住,手心被塞进一件小物。
摊开一看,是她的红石钗子。
奔流的泪遂又狂泄一波,哭着听他轻声道:“阿若,冥主发劲封山时,我挟着你、抱着娃儿,脚踩过一块又一块的坠石,没有一处立足点。那时就想,倘若生不得,一家三口抱在一团死作一块儿,那也很好。你、我,还有娃儿,到哪儿都一块儿……没有别的女子,此生,我只认你,我也只能是你的……”
情话说得这样狠,霍清若禁不住再槌丈夫好几下,槌到最后,哭声又泄,一只藕臂紧紧攀上他的粗颈,湿颊贴偎着他。
无语便是作答!
好的。好的。此生亦只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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