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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暗火(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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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在那个栎木的澡盆中拿定的主意。由于这个缘故,每当伍子胥清晨泡澡的时候,华辂和伍绩会在门外轮流守卫,不许任何人去惊扰太傅。有一次,马厩失火,火势很大,华辂指挥扑火时不慎烧掉了眉毛和胡子,他也没去惊动伍子胥。事后,还是太傅的观察力强,奇怪华辂怎么焦头烂额了,伍绩讲了原因,伍子胥感叹道,华辂是国士,只做我的家臣是屈才了,我应当举荐他去王廷任职!可是华辂却跪在地上不起来,他只愿侍候太傅,不愿去王廷那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地方讨生活。伍子胥将华辂扶起来,从此不再勉强他为国效力,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为他管好家,教育好伍绩,他感到十分满意。

    太傅的马车很宽敞,由八匹骏马去拉,前有导行的八位兵士,后有护行的八位兵士。日头已上三杆,市面上的人多起来,伍子胥是吴国的柱石重臣,他的功勋、才智和德操都有口皆碑,沿途的老百姓看到伍太傅的马车辚辚而过,都情不自禁地发出欢呼声:

    “太傅大人吉祥!”

    “太傅大人康强!”

    “太傅大人寿比南山!”

    到了南城宫外,马车停下来,宫中的阉人改用步辇将伍子胥抬到偏殿,这是吴王夫差私下会见大臣的地方。对别人,夫差可以多有怠慢,对伍子胥,他还是颇为敬重的,没让老师傅久等。到了偏殿,吴王的那只酒糟鼻又红又亮,这表明他心情很好,伍子胥站起身来行了个敬礼。

    “太傅请坐,近日身体康强?”

    “老夫的身体倒是无恙,只是有桩心病,日益严重了,除非大王亲手施药,否则治不好!”伍子胥用诙谐的语气说。

    “哦,太傅的话太有趣了,莫非太傅鳏居多年,终于有了成家完室的想法?”吴王夫差的想法卑之无甚高明,这就说明他根本算不上一个好的谈话对象。

    “若只是私心上的微疾,我也就不会来惊动大王,大王近来可是忙碌得紧,比上次晤面时明显见瘦啦!”伍子胥话中有话,弦外有音。

    “嘿嘿,让太傅见笑了。”夫差脸红了,笑容顿时消失,他感到几分愧疚,微微蹙起了眉头,他说,“太傅既是公心,那就肯定意在国事,莫非这些天吴国的内政外交有什么突然的变故?”

    “我想问一问,大王是否还经常忆念先王?”伍子胥由远及近。

    “寡人不敢须臾忘怀父王的恩德。”夫差面露哀戚之色。

    “先王的临终遗言是要大王‘切毋忘记越国的深仇大恨’,大王应该还记得。”伍子胥加重了语气,尤其是“深仇大恨”那四个字,差不多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我记得。”吴王夫差的声音倒是变小了,尽管没到细若蚊鸣的程度,也是有气无力。

    “越王勾践现在就像是大王手掌中一只瑟瑟发抖的麻雀,大王用点劲,他就必死无疑,我不明白大王为何要节省这点力气?”伍子胥的话带有诘责的意味。

    “寡人觉得勾践已是强弩之末,困居会稽,已算狼狈仓惶,没必要将他赶尽杀绝。寡人以德治国,以仁义示天下,留下勾践比灭掉勾践价值更高。”

    吴王夫差固执己见,居然言而成理,他不免自鸣得意,酒糟鼻又恢复了色泽和亮度。伍子胥对夫差的说法不以为然,知道这样子辩论下去不会有结果,于是他话锋一转:

    “大王认定勾践真有屈服的诚意吗?”

    “事实明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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