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黏土(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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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很快就过去了。
这些天,我与东方晴足不出户,整日豪取和挥霍激情,踩紧油门,开足马力,狂飙猛进。两人待在床上的时间绝对多过待在床下的时间,结果体力透支,折腾得疲惫不堪,说夸张点,差不多奄奄一息了。我记得在哪儿看过一条貌似科学的统计数据,断言一个人一辈子的极限回合是五千次,其科学根据何在?却不得而知。春节期间,我和她已完成了百分之一的定额,也算是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冰山缺失一角无所谓,我们达成共识,倘若今生今世缺失这段华彩乐章,那将是莫大的遗憾。
有一天,我在东方晴身后看她描眉,称赞她描画工巧,浓淡相宜,她却指着镜子中我的模样,大声笑道:
“瞧,这才叫‘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吧,哈,你瘦了,不刮胡子就显得更瘦,减肥大餐药效不错啊!我记得你在上吹嘘过自己的力气只比水牛的力气小一点,现在怎么样?还吹吗?依我看,蚂蚁的力气也比你大了去啦!”
“那还不是你这只狐狸精有魔力!在《聊斋志异》里面,不少白面书生都被妖魅吸空了躯壳,惨死于花下。”
“这情形令人毛骨悚然,你就一点也不怕吗?”
“怕什么?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人生如梦,梦见爱情的人,并不比梦见权杖和黄金的人更差,快乐是错觉,幸福是幻觉,我已拥有二者,别无所求。”
“新鲜,你这个观点哪儿来的?”
“从《金刚经》中那句点醒迷途者的话——‘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化来的,不过我的理解稍微积极一些。”
“你把佛家的学问都用到情场上来了,好玩!”
东方晴说完这话便乘我不备,转身挠我的痒痒,我们肆无忌惮地嬉闹,满屋子跑圈,就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人人追求快乐,一旦放慢节奏,就乐不起来,快乐这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往往乐极生悲。到了正月十二,离元宵节只差三天,东方晴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她父亲突然中风瘫痪了,她接完电话,脸色苍白,流着泪对我说:
“我爸昨晚后半夜起床上厕所,突然中风了,现在右半身完全麻痹,已住进了医院,我得赶回去一趟。”
“我陪你去,怎么样?”
“这……这次不是合适的时机,家里有了这个变故,乱成一团糟,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再说,我在家里也待不长,还要去工地看看,工程快扫尾了,别出什么纰漏。”
“那好吧,有什么事,我们随时通气。”
我把东方晴送进机场安检口时,她眼中噙满泪花,她不愿离开我,又不得不暂别一段时间,我也感到恋恋不舍。有什么办法呢?张爱玲曾感慨“人生是一袭锦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在我看来,人生犹如乞丐身上蓝缕的衣衫,总是破绽百出,补都补不过来。
回到家,家中还留有东方晴的香馨气息,枕上还能见到她掉落的几根发丝,还有她匆忙间忘了带走的一支口红,证明这一切绝对不是幻梦。我在书房、卧室和客厅间走来走去,像是梦游一般,回忆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当然也包括那些在激情澎湃的时刻近乎梦呓的告白。我的心情难以平静下来。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钟,总算将这么多天透支的体力找补了回来,正如我的菲利浦三头自动剃须刀,只要充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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