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黏土(之一)
第(5/5)节
我回到书房,想静下来,翻了翻《三联生活周刊》,毫无心绪。算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她正在气头上,先避其锋芒也好。我洗了个澡,往被窝里一钻,蒙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晴钻进了我的被子,她用哭腔哭调对我说:
“费浪,快抱紧我!”
我抱紧东方晴,感觉她仍在抽泣,伸手一摸,她脸上尽是泪水。
“怎么哭了?”我轻声问她。
“别人委屈嘛,傻瓜!”
“我把你的泪水吻干,好不好?”
“又打坏主意了吧?”
“那是坏主意吗?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其实颠倒过来更能成立。”
“怎么颠倒?”
“男人不爱女人不坏啊!”
“你真的爱我吗?”
“爱!”
她破涕为笑,抓住我的手,放进她的睡衣里,放在她温暖的乳峰上,穿d杯罩的女人才有的海拔,那里能让我有一种登高而自卑的感觉,但这种自卑更能激发内心的,拥有的和征服的。东方晴沉醉在爱抚之中,宛若慷慨的大自然,任我采撷花朵和果实,任我掬饮甘露和清泉,任我四处戏耍,任我一晌贪欢。彼此的吮舐、抚摸、冲撞……都指向一个终极目标——快乐。追求人生的幸福有万千路径,但殊途同归,所有正确的指路牌上都明晃晃地写着“快乐”二字,若写着“郁闷”便是岔道,若写着“痛苦”便是歧途,若写着“哀愁”便是困境。快乐是不能迟疑的,是不能旁骛的,是不能松开油门的……
第二天,我们上午九点多钟才起床,到外面吃过早餐,路过一间陶吧,东方晴停住脚步,她看了看橱窗里造型古怪的陶器,对我说:
“我们进去玩玩。”
东方晴以前肯定在陶吧玩过,她选好了黏土,说是要做一个大肚子花瓶,她先是用拉坯机将湿泥拉成了圆柱体,然后随着拉坯机的旋转,用手把圆柱体的中部弄成鼓肚形。她又参照花瓶的样式和大小制作了一个略显夸张的厚厚的底座,等到陶土接近半干的时候,将瓶体和底座粘合,花瓶的雏形就出来了。她倒了些泥浆进花瓶,为的是凝结和固定器体。她做这些,我在一旁看着,帮不上忙,但也有趣。等到她用木刀修坯的时候,我对她说:
“真想不到,你还是一位制陶高手!”
“弄着好玩,觉着有一种创作的快感。你能写小说,我能制陶,你有金刚钻,能揽瓷器活儿,我没有金刚钻,揽点陶器活,也充充门面,哈哈,似乎有点不般配呵!”
“黏土好啊!我做不了陶器,捏泥人,应该马马虎虎。”
“你这么说,我想起了管道升的那首小令:‘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东方晴背诵得很流畅。
“管道升是才女,也是醋坛子。跟你差不多。”我打趣道。
“哼,费浪,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想向赵孟頫同志学习,也谋算着脚踩两只船,享受齐人之福?那个冬麦……”
“好,好,好,我高挂免战牌,认输,认输!”
“这还差不多。”东方晴总算饶了我。
第(5/5)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