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节
第(1/7)节
嘉庆帝恪尽孝道,已三十八岁的他,对父亲既崇拜、畏惧而同时又充满了满腔的依恋、满腔的爱。他时刻照顾着乾隆帝的一切,饮食起居无不—一过问。儿子的孝道对乾隆帝来说更是一种欣慰,一种传位得人的欣慰,虽然由于他对权力本能的近乎变态的占有欲时刻使他对顒琰抱着警惕。
和珅更不情愿乾隆死去,虽然他快意于福康安的病逝,当他看到乾隆帝因福康安的去世而几近崩溃时,既怀着对福康安的嫉妒又深恐乾隆有什么闪失,总是拿一切高兴的事安慰他——特别是编造一些前线征匪的胜利来安慰他。这一着果然灵验,现在乾隆帝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白莲教乱了。
圆明园的问津堂是三间非常简朴的房屋,“问津”二字是雍正帝的手书,乾隆又为此屋题写了“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的对联。乾隆站在问津堂里,仁立窗前,遥望西南方,面对一个个胜利的捷报,他也感到疑惑。既然官军节节胜利,为何又要从东北、从西北、从蒙古抽调军队?为什么一天天地增加着军晌?他似乎意识到了官军的无能,但是他又不愿承认这一点。难道官军还能收拾不了那几个草寇?大小金川、国疆、林爽文、安南、缅甸、廓尔喀、他都—一地征服了,这几个教匪难道还能跳出他的铁掌?他宁愿相信官军的胜利,他宁愿相信他的帝国是多么强大,那些教匪只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猛然间,他觉得自己头昏,身体像是要飘起来。正月里宴游不断,他常有这种感觉。此时,也许是在窗前站得久了,才使他这样。嘉庆帝看他有点摇晃,急忙扶住他,于是太上皇在嘉庆帝的搀扶下坐在软榻上,软榻放在门内的厅间,乾隆往门外望去,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模糊不清,西南方向更是一片迷濛。他尽目力望去,想看得真切。但是,不仅陕甘、河南、湖广、四川在他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而且,这圆明园、他的帝宫紫禁城在他的脑海里也没有了轮廓。乾隆帝到底还是感到有点疲倦了,近来,他经常这样,早朝以后便觉得四肢无力,连扭动一下头都显得困难。他终于躺了下来,命和珅来见他。
和珅到了以后,见太上皇面南躺在榻上,皇上西向坐在一个小机上。和珅面对太上皇,跪着说道:“奴才和珅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也不吭声,只闭目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和珅跪在那里好久时间,忽然似乎有什么响声,和珅把头抬起来,看太上皇双唇不住的翕张,喃喃似有所语。嘉庆帝极尽耳力谛听,最终也没听清一个字。又过了好久时间,忽然,太上皇猛地睁开眼睛道:
“其人何姓名?”
和珅应声对日:“齐王氏,徐天德。”乾隆听罢,复又闭目,口中又喃喃不绝,半个时反过去了,太上皇才睁开双目,让和珅出去,再不说一句话。嘉庆帝惊愕无比。
嘉庆帝尾随和珅出来,到了无人处,向和珅道:“相公,刚才召对时,太上皇说的是什么?相公回答那两个匪首又是什么意思?”
和珅对曰:“太上皇所诵念的,是西域秘密咒。诵念此咒,他们讨厌憎恨的人就会无病无疾而死,要么就有奇灾横祸。奴才听太上皇念这种咒语,知道他所咒的必定是教匪悍酋,故竟以二人姓名对也。”
嘉庆帝听了他的话,内心又是一阵惊骇:和珅怎么竟知道这种邪术?和珅竟然这样了解太上皇,几乎与太上皇心意相通!
当和珅仍快意于福康安的亡逝的时候,突然传来和
第(1/7)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