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这话好像是他发自内心地说出，于是我低下头，满足地亲吻他的肩膀。

    23

    我是池震。

    我的前半生，一切破碎。施予与夺走，是最常常发生的事情，我像一个原罪，用我的整个童年，把我的家庭变成一个苍白的社会生活单位，换来我始终行走在流离失所中……始终。

    我成为一位律师，又成为一位警察。

    我信奉法律，我随遇而安。我一向以为我在举火向雪原，我愿做一声惊雷，我渴望照亮一方。

    可我回头去看，片片大陆都沉为海。有人无辜地死，有人曲折地活，天地之间，一片茫茫，听不见一声嘶哑的呼喊。

    我在寒冬中等，我滚烫地沉默在黑暗中，我一人喧哗在孤山里，四下皆是人，四下皆无人；我如此孤独，我如此孤独而不完整，且春信不至；春信迟迟不至。

    直到我看见陆离——看到、听到、感受到——陆离。

    陆离，陆离。

    这名字在我心口抽芽、疯长，将我的皮囊撑出裂缝，光便照进来；又将我虚涨的心绪压实。我再添两把柴，这名字就在我胸中滚沸。

    这名字，陆离。

    24

    我与陆离在一起后，两人常常都能一夜好眠。

    醒来后，我与他一起沉在漫床朝阳中，便忍不住要想：

    我与陆离，是倦鸟归林，是归鸦背日，是这个世纪最深重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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