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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晚霞

第(1/8)节
    一飞来横祸

    1949年8月,我和郭春涛奉召由上海来北京,参加新中国人民政协的筹备会议。我住进了北京饭店,并与从解放区来的大女儿秋燕会面了。她已是共产党员,在高等院校讲授政治理论。

    9月,新政协筹委开会的前夕,齐燕铭在饭店的六楼大厅里,在民革、民联成员面前宣布,说是上海方面检举,说我在上海被捕后,叛变自首,破坏了党的很多地下机关,使许多党员牺牲,因此,撤销我的新政协筹委,也即第一届政协代表的职务。我那一颗热烈的为新中国诞生而跳动的心,顿时如冰块一样冷凝起来,寒彻骨髓。真是奇冤大祸呀!再看看四周的政协筹委们,他们的脸上像罩着一层霜似的,对我不再笑脸相迎,仿佛在说:“哼,叛徒!可耻!”

    我开始受审查。我原本伤痛未愈,这时病情又迅速恶化,住进了北京医院。

    我心中愤懑不已,总想依靠组织把事实真相弄清楚,还我清白。恰好当时统战部长李维汉因病也住进了北京医院。我请求他将我的问题调查明白。他要我先安心养病,问题以后再说。

    1950年3月,我的病好一些,中央统战部指示我到上海,找潘汉年解决问题。潘汉年当年是上海地下党的负责人,解放后是上海市副市长。我即去了上海。5月中旬,潘汉年送我上火车回北京,说是我的结论材料已送北京了。6月30日,中央统战部送来了抄转华东局统战部的一份文件,我来不及拆看,把它放在荷包里,因为我是在北京医院郭春涛的身旁,他,已处于弥留之际了。

    郭春涛在全国解放后,先是参加新政协的筹备会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担任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副秘书长、参事室主任、政务院政法委员会委员、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兼副秘书长、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常务委员,由于他的才能和一贯的表现,备受重用。由于任务紧迫,常常深夜伏案工作。那时他已有尿血的症状,但自己却顾不得去看病。1950年的“五一”劳动节,春涛出席观礼,在天安门城楼上淋了雨而发了高烧,才住进北京医院。确诊为膀胱癌,已是晚期,回天无术了。

    郭春涛临终的前夜,医生刚叫我回房休息,接着护士就来叫我,她说:“郭同志哭了,要我来叫你去。”我一去,郭春涛紧紧捏住我的手很沉痛地断断续续说:“不堪回首……我,悔不该当初没听你的话,没有加入共产党,我幻想做党外布尔什维克,还拖你的后腿,我对不起你……”说着放声大哭。

    解放前夕在上海的三年艰苦岁月中,吴克坚找郭春涛几次谈话,说上面指示他启发郭春涛的觉悟,争取他入党。郭春涛从法国回国后,曾参加共产主义青年团。也许由于他后来的清高吧,他回答说:“我要做党外布尔什维克,对于党的事业的贡献,不亚于党员,而且还有更胜于党员者。”上海解放前夕,斯大林来过电报,赞扬他协助苏联援助中国的工作,对于取得中国革命胜利贡献很大。郭春涛因而十分得意。

    “现在我能说些什么呢?我只能劝慰他说:

    “过去的事情,别提了。你的病会好的,别着急,别太耗精神。多休息,多安静,复原得更快些。”

    这以前,周总理等国家领导人曾往医院探望,并建议送苏联医院,郭春涛婉言谢绝。

    30日下午3点,周总理,李维汉秘书长,齐燕铭副秘书长,还有廖承志等好多人都来看望,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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