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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覃婴本来怯懦,被一吓一悚,红了眼,战战兢兢地嗫嚅:“是婆母……”
“认你了吗?”
覃婴又被吓得一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仇猰一把将他抱起放回床内盖好衾被,转回身拧眉高声:“起来!”
果然是将帅武威,言如军令,朗朗威威,震得人心头一颤,不自觉奉从。屠兕起了头,其余人也都跟着起身低头垂手立在一旁。
仇猰看向蔺氏,依旧是不敬不顺,恶声恶气道:“人你见到了,威风耍完了,客厢收拾好了,请吧!”
蔺氏气得咬牙,手一指,换作了泼悍样:“年年写信催你去请,年年无结果,倒宠着个来历不明的下贱坯子来压我一头,我怎么养得你这么个好儿子?!”
仇猰额角青筋暴起,腕一抖,掌心扣住了什么,扬手打了出去。蔺氏身旁的仆妇仰面而倒,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周围人定睛一瞧,她眉心嵌着枚乌铁箭头,大张着眼,已然气绝。登时一阵惊叫,有几个胆小的骇得腿软,径自跌坐地上。
屠兕一个箭步蹿上挡在蔺氏身前,急急道:“将军三思啊,将军!”
不料仇猰面上并不见盛怒的狂戾,仅仅是从容地捋一捋衣袖,轻描淡写:“谁再对一品诰命出言不逊,这便是榜样。老屠!”
“在!”
“乱葬岗。”
“是!”
屠兕正准备招两个杂役进来搬走尸体,倏闻矜墨惨呼:“小郎君——”
仇猰猛回头,见覃婴面无血色双目阖着,瘫靠在床头昏死了过去。
六、
虽然覃婴被吓得大病了一场还伤了胎气,但在丫鬟矜墨看来倒有些因祸得福的庆幸。
事后经她转述覃婴才知道,当日仇猰岂止是大发雷霆?直接把老太太一行人全都轰到厅堂里,说等太医来看过再发落。父子平安,他便忍一口气,打发人送老太太回老家;父子俩但凡一人有闪失,他也打发人送老太太回老家,就只她一人回去,其余人统统坑杀掉,祭天。
据说登时哭喊声一片,那阵仗好像谁家大发丧,孝子贤孙们赛调门儿呢!
蔺氏却是不怵的,也扯着嗓子边哭边骂:“杀千刀的逆子啊!自己心狠手辣弄死了人,倒赖为娘的不是。大小若不保也是你害的,你去抵命罢!”
仇猰眉目一凛,话意森寒:“今日之前,偌大的将军府未死过一人。我的人!”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哭闹声倏地降了许多,蔺氏也改做抽抽嗒嗒,不再撒泼样的嚎了。
我的人,你的人,你我有别,亲疏有差。入我的地界做我的客,无有贵贱但凭我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是仇猰的道理,绝不许人越界试探。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亦不能答应!
“万幸小郎君无大碍,不然府里恐怕是要血流成河了。将军真敢的!”
仇猰自然是敢的。战场上敌我殊死,是跟世间的律法伦理都无关的杀戮之罪,这罪是一人的也是所有的。战士们每一仗都在杀人,但非凶手。他们不能轻易被称作凶手。敌我双方,死去的和活下来的,终究都不算无辜。而仇猰作为率军之将,如今的盛荣皆由军功缔造,他享受着无上的特权,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高尚清白的,同时也不怀有反省和忏悔。他知道自己只是在一开始活下来了而已。活下来,活下去,活着拥有了今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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