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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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救过的民主人士的名字,只不过那个功劳是属于蒋芸姗的。
即将到来的十月,将是新的共和国政权成立的纪念月,有犯人乐观地猜测也许会有大赦,常啸天不由也上了些心,扳指算去,离蒋芸姗生产的日期也不远了,如果他不被镇压,那么他会得知小健孩子出世的消息。
终于来到了九月三十日,人生的悲欣在这里交集凝聚。
晚上十点多钟,看守小战士响亮的报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让常啸天从床上起身抬起了头,透过铁栏,一个英气勃勃的中年军人,背了手正稳步走进来,他穿着一身褪色的黄布军装,没打绑腿,不系皮带,目光明亮,举止间带着胜利者特有的气魄。他身边是监狱的领导,还跟了一队士兵。
几月间看惯了这种气魄,常啸天凭印象得出结论,这是个官职不小的军官,他随即转过眼睛,不愿也不屑再看。因为这监狱里关了不少需要军官们劳师动众来显示胜利喜悦的罪犯,这样的阵势,经常会发生,不过这一次显然时间晚了些。哗拉拉开锁的声音响在耳边,接着脚步声近,竟是进了他的牢房。常啸天一直属于那类又臭又硬不听招呼的犯人,从来没有过服贴的时候,在众人进入他的单间之际,他按规定理应起立报到,可他却固执地坐在铺上摆他的臭架子,因为这个放不下来的臭架子,他挨过小战士的不少训斥,幸亏他已经半残,健康很差,才没吃到太多的苦头。
一个声音响起来:“常大哥,你这胡子比过去长太多,我差一点认不出来。”
常啸天抬头,怔怔然地向门口望去,只以为听错了,大哥这个称呼,对他而言已经有些遥远,让他不适应。
“我是李岩!”军官向他伸出手来,东北口音很重,手很有力度,直把他从床铺上拉了下来,并命令后面的士兵给他在床边拿拐杖,接过来亲自送在他的手中,扶了他向外走,边走边道:“我一到上海就找你,一直以为你会去香港或台湾。还好,你留在了大陆。”
常啸天被动前行,脚步有些蹒跚,李岩快人快语:“你的案件已经调查清楚,明天就是开国大典,我连夜来是特意接你出去,参加明天上海各届庆祝活动的。”
几个月的牢狱生活,常啸天的反应相当迟钝,他皱着眉头望着这个黄布军装的汉子,记忆里隐隐出现一个亮点:李岩,东北游击队!十八年前,曾有个叫李岩的硬汉子为东北游击队运送军火。那一次险些叫邵晓星、阿堂、阿水和白冬虎同时丧命,这个李岩也受了伤,在他那里养了一个月的伤,后来由阿堂把他送出上海。当时抗日热潮初起,在兄弟们的激励下,他脑袋一热,就把军火白送了东北人。这件事之所以留在他的记忆中,与其说是因为参与了政治,不如说是因为他大哥的尊严头一次受到了威胁,被晓星这些兄弟认为没有热血。
看来,当年的东北游击队来投桃报李了。常啸天并没有太大的激动,历尽了太多的沧桑变故,已经不会轻易流露悲喜,还是一副倨傲的神情:“原来你是共产党,当年我可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李岩已经知道他在狱中的表现,停下来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这一段时间被关得窝火。但你不是想对我说,如果当年知道我是个共产党,就不帮我了吧?”
常啸天还之一笑,神态傲岸:“叫你说着了!我常某人抗战捐钱无数,甚至捐过飞机,我帮国民党更多些,想也没想过帮助共产党,你是唯一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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