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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重创。只是这程子倍日并行,鞍马劳顿,加之抵达益城后晷刻未停,风风火火地寻找凌鹤岁。一番折腾下来,伤口大概又裂开了。而在他心中,比起这个,显然还是面前之人重要得多。

    “打仗哪有不挂彩的?瞧你,失张倒怪的。”

    “是你没斤没两吧。”走不脱的凌鹤岁嘟起嘴抱怨道,“果然不要紧,敢不敢让我看看……”

    “怎么,很想我啊?”由着他一颗颗来解自己衣扣,方锐存心调谑道。

    “你……”

    见凌鹤岁真有些气结,方锐决定稍稍收敛。

    “要我听你的,总得说点顺耳的吧?”

    “你包扎好伤口,想听什么都行,说到你烦为止!”他轻轻推着方锐催促道。

    “再不说,可来不及了。”

    “你还要走?”

    “嗯,益军奉命转移,我绕道回来一趟,最迟晚上便得去赶他们了。”

    难怪凌鹤岁时刻留心战况,却没听到任何大军进城的风声。

    “你知道,仗打得不好……”方锐检容道。

    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日军先后占领太原、交城及平遥。

    与此同时,在南方战场,上海沦陷。太原会战与淞沪会战俱以失败告终。

    凌鹤岁摇摇头,重又抱住他。

    “我相信你。国土家园是咱们的,贼寇再凶嚣,终究强占不去。”

    这就是凌鹤岁,他方锐的凌鹤岁。

    时时使人眷恋,又总能教他安意骋迹。

    待前去处理伤处的方锐回转,凌鹤岁的拿手菜亦烧得七七八八。

    一个含嚼着世上最美味的佳肴,另一个餍足犹胜一筹地望着眼前心上之人。

    谁都无法料到,今夕一别,旧人重逢,竟将是十余年后的事了。

    ☆、下

    公历一九五零年,春夏之际。

    天色断黑,一抹孤寂身影凝伫戏院门外。他痴望着红底白字的水牌,宛若那是恋人的容颜。

    他可以一掷万金买下特前排的票,却不能强求那人俞纳相就。

    所以最终,不得不潜然离去。

    京剧名家凌鹤岁赴津连演三天经典武戏的消息,月前便不胫而走。

    直饶十数载来声迹眇漠,重返北方后,再度蜚英无过旦暮间事。

    面对林林总总的演出邀迓,凌鹤岁仅有一个雷打不动的条件——头牌的事分。微独戏单、水牌,各类报章杂志等亦然。他的名字,一定要出现在至为醒目的位置上。

    旧日熟友风流云散,现下打交道的,谁也无心窥其意曲,皆道这位凌老板生性就是卖誉之辈罢了。

    作为名角,凌鹤岁的拿手戏有很多,方锐几乎曾一一赏味。

    然而他俩的初遇可说是与京戏毫不相干,不过,亦称得上一出活剧。

    彼时,方锐还不是督军,凌鹤岁也尚未出科。

    凌鹤岁记得,那年冬天异常惨冽。

    在干燥多风的天津卫,傍晚时分的风刀霜剑益发侵肌刺骨。

    两件夹衣于此刻显得过于单薄,凌鹤岁不时搓搓手跺跺脚,瑟缩地躲在街角。其旁放了一辆人力车,昭示着他的营生。

    终于,他等来了一桩生意。

    “老龙头火车站。”

    一个人径自迈上他的车,压低了嗓子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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