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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他在林燃的怀抱里,安然入梦。

    而秦州守着他们空荡荡的房子,夜夜失眠。

    房子里没有开一盏灯,灯火星光微弱,靠近窗子的一小块地方被照亮,秦州坐在黑暗里,抽掉了一整包烟。

    他想起了他年少的时候,那时他觉着人生有这样漫长,夜晚有这样难熬,恨意与不甘把他的爪牙打磨尖利,只等着爬上去杀人吮血,让看不起他的人瞧瞧他秦州的能耐。

    可后来他那位父亲行贿犯罪的各种证据被他交上法庭,眼见着那一家子被拆散后,他已经许久许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他想起后来的日子,是快乐美满的,宁临风有时在家——可能在家里的任何地方,在书房看书,在沙发上回邮件,在床边那块地毯上晒太阳,会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和他交换一个吻。

    那人不在家时,当然会给他发消息,会视频,会同他说在哪里,做什么,有时喝了酒,自己的车便不开,等他去接。他抱怨两句怎么又喝酒,宁临风便嫌他话多,把他拉过来堵上他的嘴。

    他们有时在家煮饭,宁临风不会这些,秦州也不要他学,偶尔让他打打下手,帮忙洗个菜,最开始宁临风洗碗,后来为了偷懒,买了洗碗机,碗也不用他们洗。

    宁临风不用做什么,只要在家里,秦州就觉着安稳,无论出差或是什么,走多远,他都惦记着家里,也不惦记什么大事,都是零碎小事,惦记着这些就好像他还在宁临风身边一样。

    宁临风的什么事他都要担心,那么大一个人,什么事他都要担心,他们约法三章,就算两人生了气,也不准不接电话。宁临风电话向来接得快,他打过去,问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喝没喝酒,什么时候回家,几点回家,衣服有没有扔到脏衣篓,那人便一样一样答。

    如今人走了,他工作时想问问家里煤气灶关了没,想问问脏衣篓的衣服满了没,想问问今天风大窗子关了没,他再也没人可问。

    他想给人操心,想问问人吃了什么,睡了没,酒后喝没喝醒酒汤,电话拨过去是不在服务区,再拨是已关机,再拨是暂时无法接通。

    他自己一个人对着空荡荡房子,打开手机通讯录几百几千联系人,可再没一个人能同他说煤气灶与脏衣篓,没一个人能喝过酒让他去接,没一个人来能凑过来,忽然给他一个吻。

    他从前最爱回到家里,回了家见哪里,哪里都是宁临风的影子,是他靠过的酒柜,躺过的沙发,坐过的椅子。

    可如今,他最怕回到家里,回到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另一个人的家里。寂静与寒冷像是世上最锋利的剑,将他整个人捅穿。

    他又舍不得不回,回来还能闻到那人气味,见到那人生活的过往,不回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便不敢开灯,白天还在外面强撑着像个人,晚上回来便是一夜一夜失眠,一包一包抽烟。

    从前,秦州总觉着宁临风一辈子活得小少爷样子,照顾他那么多年,他还是什么都不会,离了自己活不了。

    如今才明白,是他离了宁临风才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该!死去吧你!

    第20章落子不悔

    (二十)

    林燃与宁临风昨晚睡时还是风平浪静,一早晨起来,两人电话都炸开了锅。

    林燃这边一堆未接电话和消息,他早晨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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