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关灯

第七章

第(1/4)节
    李桑田出车祸了!妈的不给我质问他的机会。——从郑眉告诉我她的确怀孕了那一刻起,我就坚信不疑认定她肚子里的种子是李桑田种下的。当天夜里我对着天花板想像他们作爱的场面,就像看a片一样与我无关。我奇怪自己的平静,没想到的是,来到深圳,包括婚姻都要从头开始。我觉得,郑眉的变勿庸置疑,就是我自己也开始变了,变得从容淡定,或萎缩低迷。

    车祸的事我是听董方说的,在我找到工作的前两天,他在蛇口喝了很多酒,夜里往回赶时,车子转了向,从立交桥上飞下来。像电影里演的飞车特技那样,白色富康飘飘悠悠墩到草地上,前后盖全弹开来,他的脊椎被墩得错了位,又给充气垫死命顶了一下,当场成了烤鱼片。这世界充满了不可预料,特别是生死,当然更包括生死之间的半死不活。

    董方说能作为植物人活下来就算万幸了,又没有老婆,这辈子该怎么办?

    我笑着说会有人照顾他的,这是命嘛。

    董方说他都这副德行了你丫儿怎么还开这种阴损的玩笑?我听说了你扬他一脖子酒,都是开玩笑的你丫儿怎么那么小心眼儿。

    董方和肖晓每人给李桑田掏了一万块钱存到医院里,费了很大波折打电话给李的父母,过两天老人该到了。想想也是,即便李桑田真的让我当了四个月的王八现在他也是人间惨剧的主演了,生死之间,还有什么样的理由更让他对不起别人的?

    我把这事告诉了郑眉,她很惊讶,但据我的观察她绝不是安娜看到渥伦斯基从马上摔下来时表现出的那种情人式的惊恐,她是对一个熟悉的朋友——我们都认识的朋友——摊上祸事时的正常表现。

    还没到“一周以后”,她依然镇定。

    我们到深圳第一医院去看李桑田。如果不是看到坐在病床边的肖晓这辈子我也认不出李桑田究竟躺在哪一张病床上。李桑田的脸已肿得变形,氧气罩架在肿脸上粗看像个宇航员,木乃伊似的身体用白纱布裹得结结实实,一同绑在身下的还有几块矫形板。

    郑眉看不下去,躲到走廊里偷偷哭。我突然间找不回当年同李桑田要好的感觉,不如说病床上躺着的无非是一具与我没什么大关系的木乃伊。仅仅就是因为我的猜测或者怀疑?因为那天酒桌上的小冲突?总之站在李桑田的病床边的我心境平淡,望着什么变形物件儿一般的他。

    肖晓说《深圳经济报》出了些钱,加上李桑田的积蓄和大家凑的份子,将将够目前急救的费用,车子的保险也许能要几个钱……萧寒你刚找到工作,你们俩就别给钱了。

    我说:“他真的成了植物人了吗?”

    “不止啊,可能比植物人要惨得多。全身骨折呀,清醒过来疼也疼死了。”肖晓说。

    像块红烧肉似的李桑田一动不动,根据仪器能看出他在微弱呼吸,屏幕上判断呼吸的数据彷佛在挣扎着跳动开来。他的报社的同事呼啦啦走进病房时,我和郑眉离开。

    新报社新气象!刚刚上班的我们有如新学生开学,大家彼此嘘寒问暖。在家乡时听说深圳缺少温情,现在我倒觉得这里像一团烈火,把我们的脸膛映得红彤彤的。二十几人,其中有两名女生很靓,一位来自广西一位来自四川,很不错的是广西那位的办公台挨着我。她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叫叶惠玲,你叫什么?”我说我叫萧寒,来自东北辽宁。“好远呀,还没去过。”“有时间的我带你回老
第(1/4)节
推荐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