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节
老婆说深圳有很多机会,你来就知道了。我对此深信不疑,不提耳闻,提我认识的就有四五位在深圳混得有车有炮。我给李桑田打电话问如果我去深圳的话会混成什么模样,李桑田说:“萧寒你是哥们我跟你说句实话:能活下来的就是英雄。”我说你这是在暗示你自己很牛气,我要是去了仅仅就落个存活的份儿吗。他冷笑着说:“到了深圳谁都是孙子。”他说深圳也不像多数人想像得那样公平合理,同内地一样得需要拉关系、走后门儿,靠一夯实人儿扶你一把,“这里只会比内地更深奥,不会比内地更浅薄。”我说这个理儿我倒懂,但那边的规则感怎么说要比内地强些吧。他冷笑说:“规则是人创造的,你要是混得好的话,深圳规则会为你改写。”
老婆去深圳时,我曾经让李桑田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照顾照顾我的老婆,李桑田满口答应。后来问老婆见没见到过李桑田,她说吃过几回饭,“李这个人炸炸乎乎的,我不喜欢。”她说。我赶紧说:“谁让你喜欢他了,我是让你有什么办不了的事找找他,平时你们不要见面。”老婆笑了,“你要是放心不下的话,就赶紧来深圳呀。”
于是决定来深圳是猛然间的念头,我突然很想老婆,她时不时在电话里说她现在漂亮了,看不到怪可惜的,深圳是座年轻的城市,谁来了都会变得年轻老公你也一样。
我同我们报社的总编请假说我老婆非常想我,已经半年多了(实际是四个月)我怎么也得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不行的话就让她回来,我就去十天,将在第十三天的晚上回来,然后照常上班。
“那你的版怎么办?”总编问。
我说我已经委托给别的编辑了。
“你们的工作太轻松啦。”
我说不轻松,忙得很哪。
总编说哪里忙了,版都能给别人编还忙吗?你去吧。快去快回。
然后我去办边境通行证,本来找了个认识办证的编辑,但他认识的那个武警调离了,我就忸怩着说我是报社的,有很多熟人。办证的武警笑了:“就三块钱手续费,你还是交了吧。”
我给他五块钱,他找我两块,给我盖了个“与身份证共同使用”的章,在期限一栏中写上“6个月”字样。我说能否给办一年的,我再给你三块。他说不行。
我三十岁,在家乡东北一座小城的日报做了五年的新闻记者。
2001年3月11日清晨,我在深圳罗湖火车站看到了我的老婆。如她所说,脸儿变得更白嫩了,火红的头发,短短的牛仔夹克和肥大的牛仔裤。身材瘦了许多,四个来月的深圳生活的确磨炼人,现在从老婆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老师的影子。“你变了变了变了!”我第一句话这样说。老婆歪着头看我,笑嘻嘻地问:“哪里变了?”我说:“好像是心肠吧。”“去!我就是变好看了。哪像你,大老远就见一农民企业家在那儿东张西望,走近看原来是你……”
四个月前的老婆不是这样。在我的东北家乡,她是一所中学的英语教师,衣着简单素面朝天,穿条裙子都不敢露大腿,我瞬间感慨职业与地域在短时间内可以完完全全改变一个人,曾经那样本份的一个老婆,到深圳这几天就成了花花世界里头的小歌女了。“公司里都穿成这样儿,我也没办法。”老婆说。
同所有的中学老师一样老婆在工作上没什么起色,教了三、四年课了,在课堂上就是讲出花儿来学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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