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把根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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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有点像那个轰动一时的出演《第一滴血》的电影演员。
我心说这家伙骗得我好苦,以为是一苗瘦人,却是个准兰博。
那天我疑心地望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像个大小孩似的制片人,跟他一边握手一边寒暄,发现他不光是个大小孩,还是个生性腼腆的人。
从他脸上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孩子气的笑容中,可以隐约感觉到他的稳健持重和有所保留,从而知道这是一个天性纯良少年老成性格内向的人,绝不会轻易地对任何人任何事轻易下结论,也绝不会轻易地否定一个人或是轻易地肯定一个人。
后来我知道他是北师大人的子弟,从小便中了书的毒,耳儒目染的都是为人师长的清雅脱俗的谈吐和学子恭敬纯良的仪表,读书自然也读得好,一时的兴之所至,误入人大新闻系首届电视新闻专业,毕业后又错上中央电视台的“贼船”,以至使中国的高等学府中少了一位读万卷书吃粉笔灰的诲人不倦的年轻夫子。
当然,这只是几句玩笑话。
事实上李风热爱新闻如同热爱自己的生命,之所以报考人大新闻系,便是出于这种天然的热爱,正如爱因斯坦所讲,爱好胜过责任感。
不论从冷静还是多思,敏感还是怀疑,任何一方面的素质,都注定了李风天生就是个干新闻的坯子。许多同事包括笔者在内,都不止一次地批评过干工作玩命的李风——你干吗那么累?有些事干吗不可以让别人去干?你自己歇一会?找工夫干点自己的私事,至少也玩一玩,闹一闹,工作可是永远干不完的!
寻常说时,李风只是个笑,有一回我又说他,说得他急了眼,才跟我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他神情像个大小孩似的冲我笑着说着,说着笑着:你不觉得我是个干新闻的料吗?新闻人是不会轻易相信什么的,得要证实了才相信,跟你们作家不一样,这份冷静我天生就有。我觉得我这人天生就是干新闻的料,你觉得我干得挺累,可我不认为这叫累,因为我喜欢。因为我在干我喜欢的事,干自己喜欢干的事,你说那还能叫累吗?你不让我干我喜欢的事,那才真叫我觉得累。我这一辈子活得肯定不累不亏,有些人一辈子干自己不爱干的事,那才叫亏,那才叫累呢!
除了认同,自然无话可说,做新闻的原本和写作的差不了许多,有些人以为当作家苦得要命,累得贼死,可许多作家却偏偏喜欢这样。以我为例,几天不写,手心痒痒,几月不写,心里惶惶,跟屁眼里憋着一个蛋的老母鸡也似坐卧不安。
有一个小小的插曲也足以证明这一点,认识他以后我们曾一起去淮河,与某地方长官谈话,地方长官之舌,可谓如笙似簧,三吹两哨便煽惑得我信以为真。
李风却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过后李风笑我说:你们这些作家真是好哄,我们搞新闻的要是都像你们作家这样爱动感情,人家说什么信什么,那里还能搞出什么好新闻来?
最终事实证明李风是对的。
那天人家确实是欺我什么也不懂,又爱轻信,在那儿像哄小孩似的信口雌黄地糊弄我,真个和玩闹似的,一见面就架起锅子来随心所欲地涮我吃我,而我一边让人家涮我吃我,一边还怕汤不够宽,火不够旺,猛给人家往锅子里添鸡汤加木炭。
当然,这是后话,在后边的章节里我还会详细写到。
认识李风后,我觉得李风的笑是很有意思的,很值得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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