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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至棠辞怀里,哀求道:“我娘亲生了重病,她舍不得花钱请大夫,首饰银镯都拿去当了只为疏通关系让我爹爹在牢里能好过些……”他脸上的血泪混作一团,“我拿的是我家里的东西,为什么要杀头……”

    砚台的重量不轻,却不及孩童不加修饰的话语砸在心里来得沉闷。棠辞淡淡笑道:“谁说这是你家了?”

    男童抹了抹泪,紧抿着唇不甘心道:“以前是……”

    几块碎银子并砚台被塞进男童怀里,棠辞拍拍手站起身,掸掸官服,拎起酒坛远去。

    行不过几步,衣角被人拽住——男童手里装着银子,眼巴巴地仰头望着面带惑色的棠辞:“我爹爹说过,无功不受禄。”

    棠辞嘴角蕴着笑意,大手覆在小手上,使他曲拳握紧略有些咯手的碎银,温言道:“我借你的,待你日后有钱再还。”

    “我……我如何还你?”

    棠辞想了想,伸出右手小指头:“十年后,你往皇宫左右掖门报上我的名号,若是进去了,钱便算还了。”

    男童似懂非懂地与她拉钩,问道:“你叫什么?”

    棠辞以手遮掩,附耳悄悄告与男童自己的名姓。

    两人话别,分走两头。

    男童身负包裹,走得极为缓慢,低头不断地在心里重复棠辞与自己的承诺。

    他想起什么,猛地转过身两手附在嘴边呐喊:“小哥哥,你还没说要是进不去怎么办呢!”

    声音经过石板长街传至棠辞的耳畔,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并未作答,再迈步时显得沉重许多。

    若是进不去,钱自然也不用还了。

    男童没听到答复,正想跑回去询问,却猛地被人抱入怀里——竟又是个官老爷!

    男童挣扎着要跑,那人力气颇大,把着他的小手小脚牢靠得很。

    “刑大人的儿子?与我走一趟罢。”

    直至未时,陆禾方醒来。

    她前脚刚洗漱打理完,宜阳后脚便到。

    内侍婢女拥簇,额饰脂粉扑面,华贵衣衫修容。

    “殿下。”陆禾与暖阁内的侍女一道跪下,腰间的革带系到一半,悬而未落,官服松松垮垮地掩映病痛一日后更显苍白孱弱的身形。

    宜阳绕着她踱步半晌,才似笑非笑道:“陆大人今日脾气这般和善了?”

    陆禾双膝跪直,平视着宜阳腰间所系剔透红玉,不卑不亢道:“臣昨日受暑热所累,身体困乏,头脑晕胀,言语冲撞了殿下。今日醒来所见,汤药暖衾,锦衣软榻,无不是殿下所恩赐,臣愈感羞愧万分,恳请殿下责罚。”

    宜阳捏起她的下颌,使之与己对视,乌黑的眸子里当真再无昨日的半分桀骜不驯。

    昨日烈女宽衣,今日英雄屈膝,纵是挨了平生第一记巴掌,宜阳心里也解气了不少。

    屏退仆从后,房内又只剩她二人,与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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