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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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晚上流了汗、又吹了风,第二天我醒时,有点儿头重脚轻的,怕水玉担心,也不说什么,喝了碗热水,问:“我上吊后那块开裂的红石头你还记得不?”
水玉皱起眉头。“上吊”两个字割痛了她的耳朵。她道:“是,那块石头,怎么?”
“那块石头什么来历?”
“两个月前,御赐的。”水玉低声道,“据说祈福辟邪,您就一直戴着。”
唔,那个时候,变态皇帝还没露出色狼尾巴,所以程昭然把他赐的祈福之物戴在胸前很正常吧。“那时候石头有裂缝吗?”我问。
“没有。”水玉回答,神情很难过的样子,大概以为是我寻死的动作把石头弄裂了,她为我心疼。
“那我丢石头的那个台子现在到哪里去了?”我托着头问。
“前天掉了漆,先撤掉了。”水玉道。
“石头呢?”
“应该还在里面吧。”
“水玉,那是御赐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的让它跟着台子‘应该在里面’的撤掉了?!”我不敢置信的问。
“因为、前几天的情况下,完全不觉得那种东西有什么值得珍藏啊!”水玉跪下道,“水玉错了,现在就去把它找回来。”
“算了。”我忙拉起她,“别动不动就跪。那个事算了,没什么大不了。”
她紧张的反握我的手:“大人,您的手有点烫?”忙探手过来摸我额头,“不是生病罢?”
“生个头的病。”我忙掩饰,“我身体比你好,所以手比你热一点,你应该高兴我恢复精神了才对。”
“哦……”因为我的额头热度不高,水玉给蒙混了过去。我怕穿帮,之后再没敢多说什么。衣冠穿戴完毕,登车上朝时,我忍不住问她:“我跟从前,有没有相差很多?”
“没有啊。大人还是大人。”水玉安然的笑。
好吧。我吁出一口气,不管那块石头里有什么鬼,我且做我的程昭然,勇猛的上朝去吧!
天还没亮。可怜的大臣们,这样早都要上朝,幸亏不用钉牢在那边办事,应完卯可以回家午休,晚上没什么应酬的话,又可以早早上床睡觉,所以还能养点精神,否则这么上朝下去不必多久,就是个劳碌早死的命。
皇宫里,晨光熹微,高高的宫墙和琉璃殿顶衬在灰色的天幕前,无限庄严,几只乌鸦来回飞,但广场上没什么可供它们啄食的血肉,所谓“有四十余名大臣在廷前被赐死,血流盈阶”,尸体应该都处理掉了,青石地面干干净净、微湿,那种湿也是很洁净的湿,像用大水冲刷过似的,不曾留下半点血迹。鼻端稍微有点腥味,让人总疑心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一只麻雀从树丛中飞出来,喙里叼着缕什么东西,是脏兮兮的红色,我看不清是什么,本能的便想干呕。
两排太监立在门前,给人发丧服——是的,斩衰丧服。北亲王竟然允许大臣们给先皇服丧。这种宽宏大量,跟血腥雷霆的手段结合在一起,尤其叫人生畏。北亲王是个成大事的人。
这斩衰的服装都很宽大,基本上算是个袍子,所以不用讲究什么尺寸,每人领一件套上就行。再于帽上钉缀白布,不消几时,白花花的一片孝子贤孙。虽然依稀听到有人嘟囔:这么简易的丧服于礼不合。但声音很小,不移时也消亡下去。昨天杀人不是白杀的,苟活者如一群绵羊挪动,听着宫人的指示,没有进殿,扎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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