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坐在陈总的交椅上不到三天，我就头皮发麻了。从早到晚接不完的电话，处理不完的事务，一家接一家的应酬，我大有顾此失彼、分身乏术之感。

    哪来那么多电话？铃声一阵接一阵，都是总经理专线。有时两三个电话同时响起，有时正在接这个，那个响了起来，且事无大小，鱼目混杂，大到亿万投资，百万销售；小到同事纠纷，员工谈心。你敢说哪个可以不接？哪个没有重要事情？没办法，只好先外后内，先大后小啦。右手边上紫红色那部电话，永远享有特权。只要那一部闪着红灯叫起来，我立刻“那好，就这样”，“回头给您打过去”。那是一部国外专机，不能让远在异国他乡的办事处人员打不进来电话。

    有些电话，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打电话问个好”，“约你吃顿饭”。这样的闲聊，千万不敢等闲视之，对方一般都是老总级人物，给你打这个电话，那是你够格。其间难免有推不掉的饭局，那是你的荣耀。觥筹交错之间，说不定有一笔交易谈成。这是世理，也是出道。只是拜托诸位，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不要胡搅蛮缠，我家中老母，身患重病，人命关天呐！

    多如牛毛的电话中，有两块难啃的牛骨头。一个是国际公司刘总的催款电话，一亿资金汇起没几日，像催命鬼一样又在催促着“第三笔资金”。我口头答应着“积极筹措”，放下电话，我满脸奸笑，“等着去吧，本帅心中自有主张”。一个是丽丽幽幽的声音，“志哥，你有没有空？我想见你”“一有时间，我给你回电话，啊！”姑奶奶，你找我做什么？你又不是吃奶的婴儿，离不开娘。天下男人又不是死完了，拜托你不要缠我好不好？

    唉！不在其位，不知个中滋味。真不敢想象，我那陈姨是怎么熬过来的？说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一点也不为过啊！娇小的身躯，挑着千斤重担，真叫我辈男儿汗颜！陈姨啊！快些养好身子，儿定为你遮风挡雨，分忧解愁。

    陈姨被安排住进市中心医院，由龙儿负责照顾。我稍有空闲，便过去看望、陪伴，每晚去迟去早，临了都是在陈姨的催促下，于医院探望时间的最后一分钟被护士小姐驱逐出门。

    陈董好友、资深专家陆教授闻讯专程从美国赶来，市医院院长和我前往机场迎接。陆教授花白短须，深度眼镜，洋装洋衫，一看就知道道行高超，见多识广。他详细观察了一会陈姨，又在他的要求下做了一些检查，最后他的结论是“维持初检”。

    我和陈董陪陆教授、院长边吃着饭，边商量着治疗方案，最后大体的决定是“药物控制，寻找肾源”。我向大家提出，真实病情不要让陈姨知道，免得增加心理负担。院长笑笑说：“张总啊！不用你吩咐，这也是我们医院最注意的。”

    按说，陈姨患的玻轰需手术，虽有危险，但决不是不治之症。况且，陈姨也不是弱不禁风，心理脆弱。可从一开始，我就不想让她知道具体病情，是不想让那颗玲珑、善良、痴情的心再受伤害，还是不想把有可能发展成为的什么“坏死”、“尿毒”之类的字眼、名称加在那个娇小、婀娜、端庄的身躯之上？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无暇细思分辨，但有一点，我心里很清楚，“娘啊！如果能够替代，孩儿情愿代母受病。

    这天陈姨告诉我，刘蒙在欧洲多次打来电话，说欧洲工程行将竣工，下一步马上要装潢装饰，购货开业，急需将最后一笔资金打过去。我知道，刘蒙与我交涉无果，跳过我直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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