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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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当时的那一刻。那样的电话铃声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心惊肉跳的急促,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王恕慵懒的拿过电话:“喂?……嗯。什么?!”童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疯狂的跳着。王恕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机械的挂上了电话,慢慢转头看童谣,眼睛里带着一种死寂的颜色:“……童谣……昨天晚上王博开车过来接你。在百花潭公园发生车祸……死了……”08年的百花潭公园。那起已经过去了很久,深夜的一场事故早已被人们遗忘到了脑后。童谣没有见到王博最后一面。确认死亡之后殡仪馆就直接把尸体拉走。她再见到他,是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因为车祸他的面容起了很大的变化。化妆师不得不用很多撑子把他的脸撑起来,再上妆,以维持生前的形象。可是这样的王博,已经不是王博了。没有了生前的笑容,让人恨极的冷漠。只是像具假人一样躺在花团中间。他们围的是杜鹃花。可是王博生前,最讨厌的就是杜鹃花。生前。生前。童谣痛苦的承受着这个字眼。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她最恨他也是最爱他的时候散手而去。他要让她的那些爱恨情仇,放到哪里?!王博在出车祸一个月前,也就是丽江照片事件,和童谣闹离婚最厉害的时候写下了一份遗嘱。他死后给父母留下了八十万存款。其余的公司财产,房子,车子,存款,悉数留给童谣。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什么都没有。那时候他就已经不爱她了吧。所以他做出了这样的抉择。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准备把自己给那个女孩子吗?遗容瞻仰仪式完毕后童谣出了瞻仰厅,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和其他家人一起送王博去火化。那个女孩子,肚子还不是很明显,怯生生的站在人潮涌涌的广场上。那一刻童谣的心里对她恨到了极点。她是他的妻子。可以站在家属区答礼。可是她不是他的什么。所以这样的葬礼。最普通的朋友都可以参加,她却不能。她只能怀着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的孩子,带着他已经死去的爱,站在那里,怯生生的看着她。王博被推进焚化炉的前一刻,工作人员问,还有没有人要看他最后一眼。童谣神经质的紧抓着王恕的手。年迈的父母早已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哭晕了过去被亲戚送到医院。童谣想喊停。她不要那个活生生的男人就这么被一蓬火从此焚化。可是她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那些沉重,不能遗忘的过去。她忘记了,还有一个男人如她一般的承受着。
童谣走到百花潭公园里最有名的罗汉松下。据说这是宋代的时候栽植的。历经这么几百年,它看透了多少人事变迁?而我们,却在这短短几十年里纠葛着,彼此不放过,也不放过自己。
“这么多年了,还是盆栽种兰花。为什么不多引进一些新的品种?”童谣捋捋头发在长廊上坐下,眯着眼睛看外面阳光灿烂下的风景:“对了,好久没有去过杜甫草堂了。带会有空顺便去旁边转转。”王恕到长廊的另一边坐下。拢了拢风衣:“你和田旭东在一起?”这好像是他第二次这么问她。上次是旁敲侧击。童谣回头淡笑:“不。我在给一个大老板做情妇。最近觉得不顺心跑了回来。旭东是过年顺道和我一起回来而已。”“为什么?你又不缺钱。”王恕点燃一根烟,淡淡的吸着。他也爱中华。喜欢青烟缭绕指间的感觉:“不为什么。觉得老男人能让我心里安定一点。”“不打算结婚?”王恕眯起眼睛。童谣淡然一笑,转变了话头:“你结婚了?”
王恕点点头:“我的孩子比王博的孩子小两岁。是个丫头。他的是个小子。和我们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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