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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贫贱夫妻百事哀(Ⅰ)

第(2/7)节
同仁一个人转了回来,对潘雪媛说:

    “我们领导说了,关于房子的事,等你生完孩子再说。”

    这样,潘雪媛和青青才暂时没有去做社会主义中国的“房客”。

    二

    1964年4月28日下午,是我被关进监狱的第五天,潘雪媛觉得肚子老疼,老去上茅房。每次去,都要用一把手纸擦掉不少血。老外婆明白,经过这一番打击与折磨,她这个外孙女儿可能要早产了!她立即给她的小女儿——潘雪媛的姨娘——打电话,要她赶快回来送雪媛去医院。

    姨娘从机关回到家时,雪媛已经走不了路,只得叫了一部出租车,直开阜成门外的产科医院。一到了医院,医院的几位护士就把她抬到了待产病床上。一位女大夫一检查,有些生气地说:

    “都开到二指了,你们才来,多危险啊!”

    潘雪媛躺着的待产病房有一大溜病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快要生孩子的青年妇女。她们有的疼得叫爹叫娘,有的骂自己的丈夫,有的还边骂边叫边捶床。她们都有自己的亲属——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忙得跑来跑去。惟有潘雪媛的床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她的姨妈把她送到了医院就走人了。她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地躺在病床上,既不喊,也不叫,以极大的毅力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到了晚九点,她觉得不行了。也许产妇太多,护士们忙不过来,她自己提着裤子,步履蹒跚地走到产房去。一位年纪大的女大夫和一位年轻的女大夫正坐在昏暗的灯光下闲聊天。她喊了一声“大夫”,自己就往一张产床上迈上去一条腿,接着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另一条腿挪了上去。

    年轻的大夫问:“干嘛呀?”

    “大夫,我可能快生了!”

    “早干嘛啦?家属呢?”

    “……”潘雪媛本来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一听“家属”二字更忍不住要流泪,接着就一阵晕眩,什么也不知道了。当她醒来睁开眼,只见产床两边围了一大帮穿白大褂的女大夫。原来都是北京医学院的实习生。孩子已经出来了,是一个早产一个半月的极度瘦弱的女孩子。但衣胞还没有下来。好几位大夫说:“帮她往下推推。”一位实习生连忙按着她的胸口往下推。当她的双手推按到肚脐眼一带,只听到气球突然爆破了似地“噗”的一声,衣胞下来了,但雪媛同时觉得下身一阵热,并听到一位大夫惊叫一声:

    “哎呀!你们看:都喷到墙上了!快!”

    雪媛向前一看,产床对面两米多远的白墙上已被喷射了一片鲜血的红点儿。两三位实习生赶快就用盖在她身上的白布在她的下身擦血。她们一团一团的血布向外扔,但始终没有擦干净。

    “一定是哪儿的血管断裂了!”一位实习生说。

    “快!把她的手脚固定起来!”那位年长的大夫指挥着。

    潘雪媛就觉得自己的双腿和双手都被绑在了产床两边的扶手上,接着又听到年长的大夫对举着蓝色针管站在一边的护士说:

    “你快打呀,还愣在那儿于嘛?”

    “我怕她上下进攻受不了!”

    “没啥,快!”

    于是雪媛觉得右臂被扎了一针。

    打完了针,年长的大夫大概认为没事了,就上楼去了。但实习生和护士们忙了一个多小时,血仍不断往外流,一团一团的血布扔满一地。

    原来是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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