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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新相知

第(1/6)节
    一

    我们的来到,引来一批批同难相怜的伙伴。其中有原东北鲁迅艺术学院院长、画家杨角和他的妻子张晓非,《人民画报》副总编辑、漫画家丁聪,美术评论家和书法家黄苗子,外交部礼宾司司长王卓如,电影演员李景波、张莹、郭允泰、管仲强,国家海关总署副署长丁贵堂之子——1955年才从美国归来在对外文委任职的丁耀瓒硕士,等等。

    他们是3月25日早晨离开北京的。当时天空灰蒙蒙的,空中有一群白鸽在自由飞翔,不时发出鸽哨的鸣叫声。他们在前门火车站广场等候剪票,大多沉默得没有笑容,仿佛每人身上都背着一块大石头。剪票进入站台时,没有亲人为他们送行,因为他们的单位规定不准亲人送行。他们穿过光线很暗的站台过道,默默地进入车厢。有一位二十刚过的男青年,还止不住地流眼泪。

    在这批不幸的人当中,我惟一很熟识的是《光明日报》女记者徐颖。她是与我关系密切、一同在外交学院学英文又一同被打成“右派”的新华社记者姚昌涂的妻子。她之所以被打成“右派”,是因为整风鸣放阶段遵照报社领导的指示,如实报道了民主党派和高等院校的鸣放意见。一声“反右”令下,这些鸣放者纷纷中箭落马,她也成了“帮助这些右派分子散布反党反社会主义毒素的帮凶”。

    由于夫妻二人双双落难,徐颖在忧痛中早产了怀胎仅八个月的女孩。这孩子极为纤弱,呼吸艰难,不得不被送进一只特制的氧气瓶护养,遂被叫做“小瓶”,后又正式起名为“小萍”。小萍刚从瓶子里出来呼吸人世间的正常空气,这位年轻的母亲就随着大队“右派”,离开了孩子、丈夫和在她出世不久就守寡的老母亲,到这“五间房”来了。

    二

    很快,我们就粗粗地熟悉了一些人,像与徐颖合编在一个劳动小组的,组长是喝过延河水的“二号大姐”张晓非,其他组员是:老《大公报》的地下党员、解放后是《财贸战线》报记者的高汾,世界知识出版社编辑了金葵,北京电影制片厂电影剧本编辑部编辑陈瑞琴,文化部电影艺术局制片处干部、“吴祖光小家族”最小的成员陈敏凡,新闻电影制片厂职员孙自若、文朴新,原《大公报》会计徐文兰,国家计委干部林清文,第一机械工业部干部吕莹、打字员戴菊英,文化部电影艺术局干部韩渊,等等。

    其中戴菊英被打成“右派”时才17岁,还不够公民资格。她的惟一“右派”罪名只有一句话——“美国鞋油真好使。”人们说这是“崇洋媚外”,她不服,成“态度不好,思想顽固”,跟着就给她扣了顶“右派”帽子。

    韩渊,不是右派。但她的丈夫赵超群——对外文委的俄文翻译是“右派”。韩渊学着俄国“十二月党人”中一些人的妻子心甘情愿地陪伴自己的丈夫一道流放西伯利亚那样,与赵超群一道来到了北大荒。这说来颇具传奇色彩。

    具有传奇色彩的男伙伴那就更多了。像谢和赓,《世界知识》高级编辑兼欧美组组长,一位走路者要拄着拐杖的40来岁的高个子。他1933年2月21岁在北平读大学时就参加了中国共产党,被党的北方局选派去张家口,协助冯玉祥将军筹组察哈尔抗日同盟军,成了吉鸿昌军长的秘书,兼任一个师教导队的社会学和政治经济学教员。察哈尔抗战失利,党中央派他回到老家广西,利用家庭影响打入桂系军阀上层领导机关,颇受李宗仁、白崇禧的赏识,先后担任了白崇禧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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