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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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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子65

    那把刀约有五寸长,上面的柄镶着金属边。内行人一看就知道它虽不是专用匕首,但也足以刺入一个人的心脏。我伸出手小心地握祝狐,冷飕飕的寒光照在我脸上。我把它放进我随身的包里,和我的化妆品放在一起。确实,女人的包里不仅有口红有避孕套有诗集有柔软的纸巾,有的时候还有一把刀。

    搬家的时候,父亲来接我。他常常是突然间老泪纵横。每一次看到他这样,我都绝望得要发疯。我默默想,一个绝望的人怎么能跟另一个绝望的人住在一起呢?

    导演不请自来。他说《长安街》终于有人投资了,是皮里松在法国找的投资,刚刚签了合同,他说皮里松太伟大了,他能使自己以后成为大人物。他又说,可惜阿伯不在,如果阿伯知道他的校旱要拍成电影了,他会高兴死的。

    父亲准备用眼睛把导演吃下去,上上下下地看着,一点一点地看着,导演却毫不在意,按照自己的思路狂妄地大笑。每次导演说完什么话,父亲就观察我的表情,想从中判断面前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问导演你饿吗,要不让我爸爸给你买一个面包过来。

    父亲只好去了。我和导演坐在沙发上,正午的阳光热烈地照着。茶几上放着我的红色小包。

    他说阿伯太有才能了,昨晚我又看了一遍他改的剧本,确实太好了。

    看我不作声,他又说,不过他是挺卑鄙的,麦子,你现在还恨他吗?

    我说,这些天我已经想通了,其实我也挺卑鄙的,没有像我这样卑鄙的女人了。整桩事。先是我对不起阿伯,真的,不光是他,我也对不起白泽,你说我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怕?跟阿伯好时,瞒着他去跟陈左约会。跟陈左好时却又念着阿伯。陈左说得没错,我是个跳来跳去的女人。我现在这样子,也是罪有应得。

    那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啊。如果说阿伯回来了,你还愿意继续跟他好吗?

    我望了他一眼,拿起茶几上红色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把刀来。我说,从现在起,我身上都会带着这把刀子,可以说,这是他留给我的惟一用得上的东西。

    导演惊奇地睁大眼睛,伸手过来要拿,我却把刀放了回去,拉上拉链。我说,我尽管忏悔,但缺少对阿伯的宽恕。宽恕可以针对全世界的人,但绝不包括对阿伯的宽恕。他伤害了我,对我的伤害太具体,太惨痛。

    导演不说话了,思考了一会儿,他说,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自相矛盾吗?

    但某些地方绝不。

    能不能让我看看那把刀子?

    我看了看门外,估计父亲没有这么快上来。我重又拉开拉链,小心地取出那把刀,它在强烈的光线下放出刺目的光。

    导演眯起眼睛看着,他又看着我说,有时我真希望这把刀子扎在我的身上。

    我一下收起刀,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用刀来跟我开玩笑,这种时候我极其讨厌你们男人的幽默。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阿伯。每天我都在大街上游荡,太阳毫无遮掩地照在我脸上,风沙吹上来,使我皮肤隐隐作痛。但是人海茫茫,我已经筋疲力尽,口干舌燥,有时激昂的情绪瞬间冷却下来。可是每当这时,只要是看到一个年轻并且长得高高大大的男人从面前走过,我便跟着那人走出很远。我紧紧地抓着我的包,快步走着。

    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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