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蒙娜丽莎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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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谈论某位女明星的绯闻一样,争相猜测着蒙娜丽莎被劫掠的原因……至今我仍觉得:这是厌倦了宫廷生活的蒙娜丽莎,惟一的一次私奔——虽然人们一向以为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在惊心动魄的那段时间,蒙娜丽莎勇敢地背叛了世界,也背叛了自己。
5、说实话,作为一个东方人,我也很想和蒙娜丽莎来一次精神恋爱。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我就对这位上流社会的贵妇人怀着单相思了。蒙娜丽莎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洋妞,她使高深莫测的西文文化(譬如油画)变得人格化了,她的微笑也使维纳斯富有人情味地显形。而在我心目中,维纳斯则是一个更为神秘的蒙娜丽莎。和达芬奇几乎同一时代,另一位意大利画家波提切利描绘了《维纳斯的诞生》:从海底冉冉升起的一只打开的巨大贝壳,烘托出裸体的美神。达芬奇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不仅给维纳斯穿上了衣服,而且使她直接成为现实中的女性——或者说获得了某种社会身份。这无形中拉近了神与人的距离。《蒙娜丽莎》是佛罗伦萨富翁扎诺比德尔乔贡多先生的爱妻的肖像(这幅画又名乔贡多夫人),也就是说确有其人。但她的美已无限地向维纳斯靠拢,并且比后者多了一份人性的光辉。蒙娜丽莎:文艺复兴时期的维纳斯,有血有肉的维纳斯——她使女性至高的美、使女性美的极限不再是一个神话。人们渴望并且寻觅的目光,终于越过女神、圣母、天使等等,而回到现实之中。或者说,开始膜拜一个真实的女人。
6、你我分别拥有半个地球。当我面对太阳的时候,你面对的是月亮——我们经常交换各自的偶像。我这儿下雨的时候,你那儿没准正睛天——根本不知道我正在一隅哭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我置身于不同的世界,彼此的心情毫无关联。但只要想到飘在我头顶的这朵白云,明天也有可能飘在你的头顶,你凝望着曾经被我凝望过的风景,我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哪怕仅仅想到这一点,我就无法忽略你的存在。东半球的我,和西半球的你,因为白云而变得温柔起来。呼啸的白云,舒卷的白云,使我们察觉到对方的心里呈现的幻影。你拥有半个我,我拥有半个你。哦,蒙娜丽莎,你为什么总是笑着?蒙娜丽莎,你为什么不会哭?你把微笑像阳光一样挥洒,你的视野里没有遗忘的角落。凝视着你是一种幸福,被你凝视也同样是一种幸福。因为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你是女人中的女人……
7、美人,你是多么伟大啊——成为一个无神论者心目中的女神。然而你无从察觉自己头戴的光环——它只属于我的凝视。从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你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发光体。我甚至有点担心:灼热的凝视,会使堆砌在亚麻画布上的颜料熔化的,那么你便会在混乱中消失。我经常像但丁看见亚特里齐那样痴痴地看,看蒙娜丽莎:“……看见了一位圣女,被重重的光荣包围。那圣女,她照耀着西方的那种神仙的光彩,使得我朝天的游魂急忙注视,礼拜。”贝亚特里齐是比蒙娜丽莎略早的一位佛罗伦萨少女(但丁现实中的偶像以及《神曲》里的女主人公),二十六岁时猝死。以至我怀疑:莫非蒙娜丽莎是复活并且长大了的贝亚特里齐?当然,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像浮士德看海伦(作为希腊文化艺术的象征)那样傻傻地看,看蒙娜丽莎:“美啊,请停留片刻!”浮士德如愿以偿地与古希腊的绝代佳人海伦结婚了,完成了歌德那复归古典主义的理想。而我,写这篇文章,也就等于在对蒙娜丽莎抒情,在向蒙娜丽莎求爱——我以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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