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忧郁男孩
第(2/3)节
,就是没有阳伞遮雨,露天淋着,他也得站在人行便道上看护这个宝贝。
这马尾辫其实不是南方人,而是地道的东北人,他有个很搞笑的名字叫作苏邦克,且不必去管这名字是否真的,由此而派生出来的一个绰号就叫响了这座不大的城市——蚌壳。这时他见司机下了车子淋雨,不由满意地哼了一声,这才放心地朝他旁边的一个留着板寸头的马仔撇一下嘴,然后循着歌声走下了地下人行通道,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又习惯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这个时候还不到下班高峰的时间,走地下人行通道的行人三三两两并不太多,于是,他们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下了最后一级台阶,借着地下人行通道那斑驳的墙壁上忽闪的两盏昏暗灯光,看到了他们要找的那个有着自然蜷曲头发的唱歌男孩。
一个头发蓬乱、神情忧郁的男孩,盘腿坐在地下人行通道的水泥地板上,昏暗的灯光下,他自弹吉他,演唱着张信哲的《爱如潮水》。他的跨栏背心边际有些磨损了,牛仔裤的膝盖部位也破了个洞,可以看出,那不是水洗布刻意加工的破绽,而是穿旧以后真正破损的窟窿。尽管如此,这个二十岁的男孩也绝对不会给人衣衫褴褛的感觉,因为,他的背心和裤子都洗得很干净。流浪的人,穷途末路,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仅仅是贫困,最令人厌恶的是肮脏,这男孩子恰恰相反,破旧的衣衫遮不祝蝴发达的肌肉,浆洗得很干净的旧衣衫正体现出他旺盛的生命力。
南浮也好,北漂也好,这种海派歌手,生命中蕴藏着一种巨大潜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也许,需要碰到一种叫作机遇的东西吧。
机遇,是个可碰不可求的东西,虚无飘渺,扑朔迷离。
河马,一个远离家乡的孩子,在这沿海城市已经整整打拼了五年,但是他仍然不能在哪怕是最小的一间酒吧占有一席之地,不得不在这地下人行通道演唱,可以知道他是多么的艰难。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绝不逊于一名已经大红大紫的歌星,但是,他离成功仍然很遥远。他唱歌目前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果腹,然后是筹集学费。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一个破帽子,里边已经有三十多块钱,其中有二十块钱是河马自己预先放进去的。他试过,如果一分钱没有就很难开张,必须放一点钱在里边,才会有人给零钱。
河马唱歌,从来不抬头东张西望,不看行人,他认为那是乞丐行为。
他不是乞丐,是歌手,靠艺术赚钱,所以他永远不会有乞求的目光。
他真的陶醉在歌声中,自弹自唱,完全不管有多少观众,也不管有多少钱的收入,直到收摊才会找个背静的地方清点破帽子里的进账。
当他正在全神贯注演唱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动自己的背包,猛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双凶恶的眼睛。同时,他还警觉地发现,几步之外站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吸着烟的大汉,也正在恶狠狠地盯着他。
一个挑着满满两箩筐香蕉的老伯从眼前经过,被这板寸头汉子狠狠地推了一把,老伯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他瞪了恶汉一眼,敢怒不敢言,摇摇晃晃地走了。
河马倒吸一口冷气,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先生,我没有钱。”
板寸头拿着一瞬间从那个老伯的箩筐里的香蕉串上掰下的一支香蕉,敲了敲河马的额头,然后撕开香蕉皮咬了一大口,笑了,皮笑肉不笑,通道水泥墙壁上的昏暗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面部更显狰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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