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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连一个转身的时间都不足。
飞集没有再征求,只是驻足等了一会,确定牢中人确实不会反悔后,轻叹而去。
“看来,是我低估了世子的抱负,也高估了世子的情意。”
他在昏暗中捻起那根茅草怔了许久,每一口呼吸都艰涩,每一声心跳都沉重。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凭什么那人能成为他的筹码?他是他的谁?没有他皇甫六,他萧然照样能痛痛快快地长命百岁,子孙满堂,沉浸在万丈红尘之中。
情意……?那样虚无缥缈不知定数的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他飞快地在脑中胡思乱想,手指不自觉地又折出了一朵千枯花。
那个人曾指着书页对他说:“银树十丈,千花血红,开之引蝶千万,可入药,可染色,可共有情人立相思誓;落之铺地覆野,异香十里,醉人于苍茫天地。其短开长败,短盛长枯,是为人间第一绝景。萧然,你见过千枯花开么?”
他画了狗尾巴草给他,他便信了,真不知从何处来的盲目。
他想耻笑那人的痴愚。
可拼命封于心的一点艰涩和拼命埋藏的一点念想,却从皇甫飞集说出那一句话时开始万马脱缰。
皇甫飞集终究没有定萧然的罪。在困了他二十日,日以继夜地审问盘查后,三位辅审大臣与满座枢机一致认定萧世子与七皇子之死无关。真实凶犯在大理寺雷厉搜查下抓获,为七皇子侍读。
凶犯供认不讳,三皇子亲拟罪状,威帝过目,株连满族。
至于晋国世子,自然是当释放的。
萧世子被护送回宫时,三皇子特意选了这个时辰,邀六皇子煮茶听琴。
“工部十一人,吏部二十四人,户部二十六人,各地县丞太尉不计数……”三皇子未念完,苦笑道:“六弟,你从哪翻出这一桩桩的?阵仗这样大,是想连根拔了我杜家?你不怕父皇怒极反疑?再者,这么多把柄,你一口气全亮了,”他喝口茶润润,眼锋微转,“以后还拿什么和三哥斗呢?”
对面柳色绣棠的六皇子抚着纸扇笑得春风满面:“都是些小手段,蚍蜉难撼大树,吓一吓杜老就罢了,哪里就唬得住三哥了?至于以后么,自然还有更大的惊喜,于你于我都如是。”
两人打太极一般你来我往,没一会儿,待不住的六皇子合了扇,脚底抹油跑了。
皇甫飞集将那一沓用来换晋世子出狱的卷宗一炬而尽,而后执起杯,以茶代酒,浇地而倾。
他以祭奠的姿态向他的六弟致敬。
来日,不知你我之死法,谁会更舒服些。
皇甫六马不停蹄地冲回宫中,那个大嗓门的婢女小爱正端着浓黑的一碗药准备送入,他赶上去劈手夺了,在晋小世子门口转了几圈,而后狠狠踹开门,端药而入。
晋小世子倚在床榻上,看着炸毛的来人。
六皇子端药碗,恨恨磨牙:“我要再信你,我就是白痴,天下第一等的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此处结尾就是连回楔子那里啦
第19章旧辱
萧然得了很严重的风寒,一连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半个月,下地时脚才不虚浮。
泽年追问过天牢狱卒是不是将他成天泡在冰水里,萧然对此嗤之以鼻,回避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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