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道
第(4/26)节
。中兴之君,综核名实,整顿纪纲,当与创业等而后可。
先王为政,全在人心上用工夫。其体人心,在我心上用工夫。何者?同然之故也。故先王体人于我,而民心得,天下治。
天下之思,莫大于“苟可以”而止。养颓靡不复振之习,成亟重不可反之势,皆“苟可以”三字为之也。是以圣人之治身也,勤励不息;其治民也,鼓舞不倦。不以无事废常规,不以无害忽小失。非多事,非好劳也,诚知夫天下之事,廑未然之忧者尚多;或然之悔怀,太过之虑者犹贻不及之;忧兢慎始之图者,不免怠终之患故耳。
天下之祸,成于怠忽者居其半,成于激迫者居其半。惟圣人能销祸于未形,弭思于既着。夫是之谓知微知彰。知微者不动声色,要在能察几;知彰者不激怒涛,要在能审势。呜呼!非圣人之智,其谁与于此?
精神爽奋,则百废俱兴;肢体怠弛,则百兴俱废。圣人之治天下,鼓舞人心,振作士气,务使天下之人如含露之朝叶,不欲如久旱之午苗。
而今不要掀揭天地、惊骇世俗,也须拆洗乾坤、一新光景。
无治人,则良法美意反以殃民;有治人,则弊习陋规皆成善政。故有文武之政,须待文武之君臣。不然,青萍结绿,非不良剑也;乌号繁弱,非不良弓矢也,用之非人,反以资敌。
予观放赈、均田、减粜、检灾、乡约、保甲、社仓、官牛八政而伤心焉。不肖有司放流,有-罪矣。
振则须起风雷之益,惩则须奋刚健之干,不如是,海内大可忧矣。
一呼吸间,四肢百骸无所不到;一痛痒间,手足心知无所不通,一身之故也。无论人生,即偶提一线而浑身俱动矣,一脉之故也。守令者,一郡县之线也。监司者,一省路之线也。君相者,天下之线也。心知所及,而四海莫不精神;政令所加,而万姓莫不鼓舞者何?提其线故也。令一身有痛痒而不知觉,则为痴迷之心矣。手足不顾,则为痿痹之手足矣。三代以来,上下不联属久矣。是人各一身,而家各一情也,死生欣戚不相感,其罪不在下也。
夫民怀敢怒之心,畏不敢犯之法,以待可乘之衅。众心已离,而上之人且恣其虐以甚之,此桀纣之所以亡也。是以明王推自然之心,置同然之腹,不恃其顺我者之迹,而欲得其无怨我者之心。体其意欲而不忍拂,知民之心不尽见之于声色,而有隐而难知者在也。此所以因结深厚,而子孙终必赖之也。
圣主在上,只留得一种天理、民彝、经常之道在,其-小道、曲说、异端、横议斩然芟除,不遗-类。使天下之人易耳改目、洗心濯虑,于一切乱政之术,如再生,如梦觉,若未尝见闻。然后道德一而风俗同,然后为纯王之治。
治世莫先无伪,教民只是不争。
任是权奸当国,也用几个好人做公道,也行几件好事收人心。继之者欲矫前人以自高,所用之人一切罢去,所行之政一切更张,小人奉承以干进,又从而巧言附和,尽改良法而还弊规焉。这个念头为国为民乎?为自家乎?果曰为国为民,识见已自聋瞽;果为自家,此之举动二帝三王之所不赦者也,更说甚么事业?
至人无奇名,太平无奇事,何者?皇锡此极,民归此极,道德一,风俗同,何奇之有?
势有时而穷。始皇以天下全盛之威力,受制于匹夫,何者?
匹夫者,天子之所恃以成势者也。自倾其势反为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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