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道
第(2/26)节
行不如少挹。
微者正之,甚者从之。从微则甚,正甚愈甚,天地万物、气化人事,莫不皆然。是故正微从甚,皆所以禁之也。此二帝三王之所以治也。
圣人治天下,常今天下之人精神奋发,意念敛束。奋发则万民无弃业,而兵食足,义气充,平居可以勤国,有事可以捐躯。敛束则万民无邪行,而身家重名检修。世治则礼法易行,国衰则奸盗不起。后世之民怠惰放肆甚矣。臣民而怠惰放肆,明主之忧也。
能使天下之人者,惟神、惟德、惟惠、惟威。神则无言无为,而妙应如响。德则共尊共亲,而归附自同。惠则民利其利,威则民畏其法。非是则动众无术矣。
只有不容己之真心,自有不可易之良法。其处之未必当者,必其思之不精者也。其思之不精者,必其心之不切者也。故有纯王之心,方有纯王之政。
《关睢》是个和平之心,《麟趾》是个仁厚之德。只将和平仁厚念头行政,则仁民爱物,天下各得其所。不然,周官法度以虚文行之,岂但无益,且以病民。
民胞物与子厚,胸中合下有这段着痛着痒,心方说出此等语。不然,只是做戏的一殷,虽是学哭学笑,有甚悲喜?故天下事只是要心真。二帝三王亲亲、仁民、爱物,不是向人学得来,亦不是见得道理当如此。曰亲、曰仁、曰爱,看是何等心肠,只是这点念头恳切殷浓,至诚恻怛,譬之慈母爱子,由不得自家。所以有许多生息爱养之政。悲夫!可为痛哭也己。
为人上者,只是使所治之民个个要聊生,人人要安分,物物要得所,事事要协宜。这是本然职分。遂了这个心,才得畅然一霎欢,安然一觉睡。稍有一民一物一事不妥贴,此心如何放得下?何者?为一郡邑长,一郡邑皆待命于我者也;为一国君,一国皆待命于我者也;为天下主,天下皆待命于我者也。
无以答其望,何以称此职?何以居此位?夙夜汲汲图,惟之不暇,而暇于安富尊荣之奉,身家妻子之谋,一不遂心,而淫怒是逞耶?夫付之以生民之寄,宁为盈一已之欲哉?试一反思,便当愧汗。
王法上承天道,下顾人情,要个大中至正,不容有一毫偏重偏轻之制。行法者,要个大公无我,不容有一毫故出故入之心,则是天也。君臣以天行法,而后下民以天相安。
人情天下古今所同,圣人惧其肆,特为之立中以防之,故民易从。有乱道者从而矫之,为天下古今所难为之事,以为名高,无识者相与骇异之,祟奖之,以率天下,不知凡于人情不近者,皆道之贼也。故立法不可太激,制礼不可太严,责人不可太尽,然后可以同归于道。不然,是驱之使畔也。
振玩兴废,用重典;惩奸止乱,用重典;齐众摧强,用重典。
民情有五,皆生于便。见利则趋,见色则爱,见饮食则贪,见安逸则就,见愚弱则欺,皆便于己故也。惟便,则术不期工而自工;惟便,则奸不期多而自多。君子固知其难禁也,而德以柔之,教以偷之,礼以禁之,法以惩之,终日与便为敌,而竞不能衰止。禁其所便,与强其所不便,其难一也。故圣人治民如治水,不能使不就下,能分之使不泛溢而已。堤之使不决,虽尧、舜不能。
尧、舜无不弊之法,而恃有不弊之身,用救弊之人以善天下之治,如此而已。今也不然,法有九利,不能必其无一害;法有始利,不能必其不终弊。嫉才妒能之人,惰身利口之士,执其一害终弊者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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